沫凡晨 作品

第1021章 生死相济·道归轮回

吴仙踏着阴阳轮铺就的轮回道前行,紫金光晕里流转的时空之力、相济的动静之力、交融的虚实之力、相济的阴阳之力交织成半枯半荣的纹,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生死交界的界线上——脚下是寂灭的死,足底却泛着勃发的生。道之鸿蒙处的风带着半生半死的息,吹得他衣袂上的流光时而化作枯槁的叶,时而绽作初萌的芽,界心的搏动也随之生出轮回的韵律:既有死的寂,又有生的跃。

远远便望见那枚悬在道之鸿蒙根处的生死奇点。

那奇点形如一枚被从中劈裂的轮回果,半侧是缠满永不枯萎的青藤,藤色鲜翠欲滴,每一寸藤蔓都带着催逼万物疯长的极生之力,藤过处,连顽石都能爆出新芽,那是生界的“极生之力”;另一半是覆着永不消散的灰败尘,尘色枯寂如烬,每一粒尘埃都含着吞噬一切生机的极死之力,尘落处,连灵花都会化作枯骸,那是死界的“极死之力”。

最刺目的是青藤与尘灰的交界线,一道蜿蜒如蛇的裂痕泛着半青半灰的光,青藤探过裂痕便会被尘灰蚀成枯丝,尘灰漫过裂痕则会被青藤缠成绿烬,两种力量在交界线上亘古撕扯,生出片既无生之跃、也无死之寂的混沌——那是两种力量相互湮灭后留下的“道之残轮”。

“比阴阳奇点更沉。”吴仙指尖触到一缕逸散的生之力,那力量刚缠上他的界心,便疯狂地试图催逼他体内的脉络长出冗余的枝芽,逼得他周身时空、动静、虚实、阴阳之力齐齐流转,才勉强将其稳住。他望见青藤深处埋着一块灰褐的根,根上布满细密的裂纹,那是死界四万年前埋下的“枯生种”,此刻在极生之力的包裹下已半枯半荣,却仍在藤心透着微弱的寂,像是想给疯长的生添点能沉淀的静;尘灰的内核,裹着一缕翠绿的丝,那是生界三万年前缠入的“活死根”,此刻在尘灰里凝成半虚半实的线,像是想给枯寂的死添点能复苏的动。

“它们在撑。”吴仙轻声道,界心的搏动与生死之力的频率渐渐相合。他望见生界的生核里,每一缕极生之力都在颤——那些“必须绝对疯长”的根须底下,藏着一丝想借死息歇脚的倦;死界的死核里,每一寸极死之力都在绷——那些“必须绝对枯寂”的肌理深处,裹着一缕想随生息复苏的渴。

“它们在抗。”一个既鲜活如朝露、又枯寂如残烛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吴仙转头,见个半边身子生着永不凋零的花叶、半边身子覆着永不腐朽的枯骨的身影——正是生死奇点的守序者,名唤生死翁。他开口时,花叶间飘出骨屑,枯骨上绽出嫩芽,“生界怕一旦容下死,所有生机都会沦为腐朽的尘埃;死界怕一旦掺进生,所有寂灭都会化作虚妄的泡影。可它们忘了,花要落,才好结果;果要腐,才好生根,本就是轮回的呼吸。”

生死翁抬手,掌心托着半藤半尘:“两万年前,生界出了个‘催荣古神’,在生核里布下‘催生符’,说‘死即是道之腐土’,逼着生之力必须时刻处于爆发生长边缘,连一丝枯萎都成了罪过;同年,死界生了个‘蚀骨老妖’,在死核里刻下‘寂灭咒’,说‘生即是道之浮尘’,逼着死之力必须永恒保持枯寂之态,连一点萌芽都算逾矩。”

吴仙的界心轻轻鸣响,时空、动静、虚实、阴阳之力悄然铺开,如一层既能承青藤、又能载尘灰的膜,缓缓覆向生死奇点。他探入生界的生核,那里的每一缕极生之力都在乱——那些“必须绝对疯长”的根须底下,藏着一道被生之力藏了两万年的“纳死纹”,纹路里刻满了对“生中含寂”的渴望,只是被“催生符”死死缠着,连一丝死息都透不进;死界的死核里,每一寸极死之力都在闷——那些“必须绝对枯寂”的肌理深处,裹着一道被死之力埋了三万年的“引生痕”,痕迹里满是对“死中含生”的向往,只是被“寂灭咒”牢牢锁着,连一点生息都渗不进。

生死翁忽然将半花半骨的手掌按在奇点裂痕处,裂痕里的混沌竟稍稍退了退:“你看这‘枯生种’,虽快枯了,却在青藤里养出了‘藤缠骨’的纹;那‘活死根’,虽被埋着,却在尘灰里结出了‘尘含芽’的理。生与死本就不是仇敌,就像草木要荣,需得秋冬来敛;大地要寂,需得春阳来唤——死是生的归,生是死的起,少了谁,都是道之断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