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时空相缠·道归流转
时空奇点悬在混沌尽头,像枚被岁月拧歪的轮盘。吴仙靠近时,轮盘忽然发出吱呀的转动声——时界的时间力如奔涌的长河,每一缕流光都带着“逝者如斯”的锐,撞在轮盘边缘溅起碎光,仿佛多一瞬停留都是停滞;空界的空间力如凝固的磐石,每一寸肌理都刻着“亘古不变”的沉,嵌在轮盘内侧凝出冰纹,仿佛多一丝流动都是溃堤。
“它们在较力。”
一个既古老又鲜活的声音从轮盘轴心漫出,吴仙抬眼,望见个半身裹着流动光河、半身凝着静止山峦的身影,那是时空奇点的守序者,名唤时空子。他左手握着缕永不重复的时流,右手按着块永不移位的空岩,说话时流里带着岩的稳,岩里含着流的活。
“十五万年前不是这样的。”时空子将时流绕着空岩缠了缠,缠处便生出半流半凝的藤,“那时时界的时间力最急时,会化作流萤漫过空界,空岩上便刻出会生长的年轮;空界的空间力最厚时,会化作峰峦挡住时流,时河里便凝出能驻足的驿站。白日时流漫过空岩,岩缝里便开出随光阴变色的花;夜里空岩浸着时流,流水中便结出伴空间成形的玉,多好的相缠,愣是被拧成了死敌。”
吴仙指尖触到时界的流光,界心的光随时间力轻轻漾动。他看见时流深处嵌着一块暗纹岩,那是空界十二万年前埋下的“驻时石”,此刻在流光里浸成半明半暗的核,像是想给时间里添点能驻足的稳;空岩缝隙里缠着一缕银丝流,那是时界十三万年前绕上的“流空纹”,此刻在岩缝里凝成半实半虚的线,像是想给空间里添点能舒展的活。
“它们在耗。”吴仙轻声道,界心的搏动与时流的频率渐渐相合。他望见时界的时核里,每一丝时间力都在颤——那些“必须绝对奔涌”的根脉底下,藏着一丝想借空间歇脚的倦;空界的空核里,每一寸空间力都在绷——那些“必须绝对凝固”的肌理深处,裹着一缕想随时间舒展的渴。
时空子忽然叹了口气,叹息里飘出半流半凝的星砂:“十三万年前,有个自号‘逐时客’的古神闯进来,在时界布下‘催流符’,说‘静止即是道之死灰’,逼着所有时间都要加速奔涌,连岩缝里的露珠都要一日枯荣百次;又有个称‘凝空老’的老妖煽惑,在空界种下‘锁静咒’,说‘流动即是道之尘屑’,逼着所有空间都要凝固如铁,连风中的柳絮都要钉成永恒的雕塑。打那以后,时界的时间力越来越急,急到连影子都追不上自己;空界的空间力越来越僵,僵到连尘埃都嵌成了化石。”
吴仙掌心的界力缓缓铺开,如同一层既能承流又能载静的膜,轻轻覆在时界与空界的交界。他先将时流里的“驻时石”捧出,那岩刚离流光就想崩碎,却被界心的沉凝托住,渐渐显露出本相——那不是要滞涩时间的僵,是想给时间力添点能沉淀的稳;再将空岩里的“流空纹”取出,那丝刚离岩缝就想消散,也被界心的温润裹住,慢慢显露出本真——那不是要撕裂空间的躁,是想给空间力添点能延展的活。
“催流符在颤。”吴仙指尖触到时界核心的时核,那里的符文正发出尖锐的嗡鸣,不是迅疾,是惶恐——它怕一旦容下静止,所有时间都会沦为死水,却不知时流里的“驻时石”早已悄悄给时脉嵌上了能扎根的岩骨。界力温柔地漫过时核,催流符上“必须绝对奔涌”的刻痕渐渐淡去,显露出底下被时间力藏了十二万年的“纳空纹”。
“锁静咒在裂。”吴仙指尖拂过空界核心的空核,那里的咒语正生出蛛网般的缝,不是坚固,是窒息——它怕一旦掺进流动,所有空间都会化作流沙,却不知空岩里的“流空纹”早已悄悄给空脉缠上了能舒展的流筋。界力轻柔地缠过空核,锁静咒上“必须绝对凝固”的印记渐渐消弭,显露出底下被空间力藏了十三万年的“引时痕”。时界的时间里忽然发出一声舒缓的长吟,不是湍急,是从容。第一缕时流折转,没有像往常那样冲垮空岩,反倒绕着空岩旋出半流半凝的河,河水是时流,河底是空岩,流不蚀岩之固,岩不阻流之活,相缠处漫出片既能载光阴又能承疆域的域,域里既含着时界的逝,又藏着空界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