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蒹葭 作品

第233章 收复黄崖关(第2页)

黄崖关的岩壁在烈焰中扭曲成鬼影,白破虏的臼炮队已经换了三轮炮管。改良的回回炮投掷的燃烧弹划破夜空时拖拽着琥珀色尾焰,那是掺了爪哇火油的致命信笺,砸在城头瞬间炸开三丈宽的靛蓝火圈——吕宋胡椒末在棉药里嘶吼。

\"西北角楼!装药七分!\"白破虏的令旗劈开浓烟。炮手们赤着膀子转动绞盘,铸铁炮身在霜夜里蒸起白雾。第七发燃烧弹撞上清军囤积火药的耳房,爆燃的火龙顺着包铁木廊直窜敌楼,二十几个镶蓝旗弓手瞬间化作人形火炬,惨叫着栽下十八丈高的关墙。

燃烧的镶蓝旗甲兵在火海里乱窜,他们滚烫的锁子甲粘住皮肉,像剥壳虾子般蜷缩。有人跳进储水的陶缸,却无济于事,焰苗轰地窜起丈余高。参将吉达挥刀砍翻两个溃兵,正要组织火铳队反击,忽见夜空飘起诡异绿雨——白破虏的臼炮换装了磷粉弹,黏在牛皮帐篷上烧出骷髅状的窟窿。

\"将军!东闸裂了!\"赵黑炭的链锤还滴着血。白破虏抬眼望去,被烧成焦炭的硬木闸门正在龟裂,二十名抬枪手立刻抵肩攒射,铁砂暴雨将门后举盾的清军连人带甲轰成筛子。矿工营趁机推来塞满火棉的独轮车,点燃引信后顺着斜坡撞向最后一道闸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浑身着火的战马惊蹿而出,鬃毛燃烧着掠过溃散的清军队列。

寅时三刻,关城粮仓的梁柱轰然倒塌,三千石霉米在火海中爆成漫天金红粟雨。白破虏踩过焦黑的敌楼废墟时,靴底黏着半融的箭簇。幸存的镶蓝旗残兵缩在烽火台角落,他们铁盔上的红缨早烧成灰烬,裸露的肩头爬满水泡,却仍死死攥着祖传的虎牙刀。

\"补刀。\"白破虏的声音比关外的冰河更冷。火铳队平举的鲁密铳喷射出最后一批铅弹,硝烟散尽时,唯有燃烧的望楼仍在噼啪作响,檐角铜铃熔成赤金泪滴,一滴一滴砸在冒着青烟的焦土上。

自此,李家军收复黄崖关,已堵住清军北撤的道路,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阿济格在直隶四周到处碰壁,他这才发现,自己成了米缸里的老鼠,四周都被李长风给封堵了,哪也打不了。

而且因为连年战乱,李长风早已经将直隶的百姓大部分运往了南洋,留给他可以抢的也不多了。

这时候,阿济格站在地图前,竟然惊奇的发现,李长风对他围而不打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去打北京城的崇祯皇帝。

阿济格不禁叹道:“李长风,好一个驱狼吞虎,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乱臣贼子啊!”

沧州大营飘着腐臭味,阿济格掀开帐帘时,正看见三个戈什哈在分食死马的内脏。镶蓝旗都统额尔克把沾血的马骨扔进火堆,火星腾起时照亮了他脸上的溃疮——直隶的冬天正在吞噬这支孤军。

\"王爷,真定府粮仓是空的。\"甲喇章京捧来的账簿上留着焦黑指印,\"我们找到的存粮,还不够镶白旗吃三天。\"阿济格用刀尖挑开账簿,泛黄的宣纸上赫然画着南洋帆船,旁边朱砂写着\"崇祯十四年夏,安南米十万石\"。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奉命劫掠束鹿的斥候马队回来了,三十匹战马上只驮着发霉的秸杆。领队的牛录额真脸上带着箭伤:\"方圆百里都是空村,井里填满了青石板,连看家狗都被药死了。\"

阿济格抓起马鞭抽裂了牛皮地图。羊皮卷上标注的直隶重镇此刻就像带刺的罗网,保定城外新挖的壕沟里埋着淬毒竹签,河间府废弃的城墙上插满贴着\"闯\"字旗的草人。最可恨的是那些散布各处的石碑,每块都刻着\"顺民皆迁南洋,留地以待真主\"。

\"报!南线发现明军车辙!\"探马呈上的泥块里嵌着新鲜粟米。阿济格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半个月来首次发现粮草踪迹。镶白旗骑兵沿着车辙追出二十里,却在赵州桥头撞见诡异景象:三百架粮车在官道上燃起冲天大火,焦米香混着火油味飘出十里。

就在清军扑救时,桥洞下突然转出个戴斗笠的纤夫。\"我们侯爷说,王爷若想吃饭...\"纤夫摘下的斗笠边缘露出金线飞鱼纹,\"得往北边紫禁城去。\"话音未落,这个锦衣卫暗桩已咬破毒囊,嘴角黑血滴在结冰的滹沱河上。

三日后,李长风站在大沽口炮台上远眺渤海。亲兵呈上沧州细作传来的血书,上面画着清军先锋的辫子旗已过廊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