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1006
3. 穹顶决战
第一章 浑河船坞的暗流
崇祯八年的春寒裹着水汽,舔舐着浑河沿岸的船坞木柱。张小帅踩着跳板往深处走时,第七根柱子上的西洋齿轮正缓缓转动——铜制的齿牙咬合一寸,坞内的青铜吊灯就往下沉半分,折射的光斑在水面拼出奇异的图案,像《机巧穷奇》里记载的墨家阵图。
“张千户来得巧。”船坞管事的绸衫上沾着机油,指尖把玩的黄铜罗盘突然停在“西北”方位,“西洋工匠刚装完最后批货,说是给军器局的‘新式番铳’。”
张小帅的目光扫过穹顶。三十六盏青铜吊灯的锁链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钢线,末端隐在坞顶的桁架里,形状与北镇抚司档案里的“血滴子”发射架惊人地相似。他摸向腰间的双鱼玉佩,玉片在水汽里发烫,背面的刻痕正与水面光斑的图案产生共鸣,浮现出半行字:“墨氏机枢,五十丈绝杀”。
西洋工匠的喉音突然响起。三个高鼻深目的洋人正用扳手调试商船甲板的暗格,扳手转动的角度精准对应着《机巧穷奇》记载的“天枢角”,暗格弹出的瞬间,张小帅看见半弧形的刃口——不是番铳的枪管,是血滴子的内壁,上面镶嵌的齿轮齿距,正是墨家机关的“三七分”制式。
“这些‘番铳’够沉的。”他故意踢了脚暗格边缘,金属碰撞的回声里混着细微的机括声,“军器局要这么多暗器做什么?”
管事的罗盘突然乱转。张小帅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刺青,不是寻常商户的元宝纹,是个旋转的齿轮,与东厂档头机械臂上的标记同源。而远处正在起吊的木箱,绳结打的是“时空管理局”特有的“死扣”,承重极限正好能卡住血滴子的发射轨。
青铜吊灯突然集体晃动。张小帅的动态视力捕捉到钢线绷紧的瞬间,西洋工匠的扳手同时停在“五十”的刻度,坞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下,不多不少,正是《机巧穷奇》里“触发信号”的记载。
齿轮与罗盘
船坞深处的检修棚里,西洋工匠正在熔铸齿轮。张小帅躲在油布后,看着铜水注入的模具刻着“tr-37”的编号,冷却后的齿牙上,竟用朱砂画着墨家的“杀字纹”——两种截然不同的工艺在金属上共存,像场跨越时空的嫁接。
“他们把血滴子的射程提升了。”苏半夏的银镯突然从暗处甩出,磁石锁链缠住枚飞落的齿轮,“原版最多三十丈,这些加了墨家的‘增速枢’,五十丈内可取人首级。”
齿轮在锁链上转动的刹那,水面光斑突然组成完整的发射轨迹。张小帅数着轨迹经过的七个位置,正好对应船坞的七处哨卡,而轨迹终点的水面下,沉着个巨大的青铜基座,形状与终焉熔炉的阵眼惊人地相似。
管事的罗盘突然指向棚内。张小帅拽着苏半夏躲进油桶堆,看见对方正给西洋工匠递纸条,纸上的墨痕未干,画着紫禁城的角楼剖面图,角楼的飞檐位置被标成红色,旁边写着“崇祯八年三月初七,天枢位”。
“他们要在角楼试射。”苏半夏的银镯星图突然亮起,与齿轮上的杀字纹产生共振,“这些血滴子不是给军器局的,是冲着宫里去的!”
油桶突然被撞得晃动。西洋工匠的扳手掉进桶里,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巡逻的兵丁。张小帅趁机拽着苏半夏往船坞后门退,路过那艘待修的商船时,突然发现货舱的压舱石是空心的,里面堆满了写着“西域药材”的木箱,开箱的缝隙里,露出血滴子的弧形刃口。
青铜吊灯的钢线在此时全部绷紧。张小帅看着最高处的那盏灯,灯座的阴影里藏着个微型的星核引装置,正随着船坞的震动泛着红光——这才是真正的发射源,齿轮和扳手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墨法与西洋
浑河的夜色漫进船坞时,张小帅已经摸清楚三十六盏吊灯的布局。它们在穹顶组成的,正是墨家的“天罗阵”,而西洋工匠加装的齿轮,将阵眼从地面移到了水面下的青铜基座,借水流的力量提升射程。
“《机巧穷奇》里说,天罗阵的克星是‘地网’。”苏半夏用银镯在地面画出反制阵图,磁石锁链的痕迹在泥地上形成交叉的网纹,“只要在基座周围埋下这七枚‘断枢钉’,齿轮就会卡在半程。”
西洋工匠的夜巡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小帅将断枢钉塞进靴筒,钉子的尖端淬了冰鉴装置导出的液氮,遇金属会瞬间冻结——这是祖父改良的墨家技法,用低温克制高速运转的齿轮。
商船的暗格突然全部弹开。月光下,数十个血滴子在甲板上泛着冷光,内壁的齿轮开始自行转动,将空气绞成呼啸的风。张小帅看着最近的血滴子锁定了坞外的更夫,突然甩出绣春刀,刀背精准敲在血滴子的“机括眼”上——那是墨家机关的命门,西洋工匠显然没研究透。
血滴子突然悬停在半空。张小帅趁机冲过去拔出断枢钉,钉尖刺入水面的刹那,青铜基座传来剧烈的震颤,水下的齿轮被液氮冻住,发出刺耳的断裂声。西洋工匠的呐喊声里,三十六盏青铜吊灯同时坠落,砸在甲板上露出发射架的真身,上面刻着的“时空管理局”字样,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原来他们在测试跨时空暗杀。”苏半夏的银镯缠住个坠落的齿轮,上面的tr-37编号正在淡化,露出底下的“万历三十七年制”刻痕,“这些血滴子是从未来送过来的,用墨家技法改良后,能避开明代的防御阵。”
船坞的水面突然翻涌。被冻结的青铜基座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时空裂缝,裂缝里漂浮着更多血滴子,有的带着清代的龙纹,有的刻着民国的数字,显然是不同时代的改良版。张小帅看着裂缝边缘闪烁的红光,突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暗器组装,是时空管理局在各个朝代布下的“绝杀网”。
暗流之下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船坞的大火已经被浑河的水浇灭。张小帅踩着湿冷的甲板,看着西洋工匠的尸体在晨光里渐渐透明——他们的躯体是用未来材料临时构建的,遇火就会消散,只留下满地齿轮,在水汽里慢慢锈蚀。
管事的罗盘掉在灰烬里,指针还指着紫禁城的方向,只是已经断裂成两半。苏半夏捡起半块罗盘,发现背面贴着张极小的地图,标注着浑河沿岸的七处船坞,每个船坞旁都画着血滴子的图案,最后一处指向“通州八里桥”。
“这只是第一处。”张小帅将冻住的齿轮碎片收进袋里,双鱼玉佩的刻痕正在吸收裂缝渗出的时空能量,“他们在布局更大的暗杀网。”
水面下的青铜基座已经露出全貌。苏半夏的银镯星图投影在基座上,与残留的齿轮纹路组成完整的防御阵,她突然发现基座内侧刻着行小字,是用墨家的“反切码”写的:“终焉熔炉的钥匙,藏在血滴子的齿轮里”。
远处传来军器局的马蹄声。张小帅看着被血滴子锁定的更夫正在作证,突然觉得这场暗流比浑河的水更深——西洋工匠、墨家技法、时空裂缝、暗杀网……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目标,而目标背后,是时空管理局藏在各个朝代的后手。
他最后望向通州的方向。那里的晨雾里隐约可见船坞的轮廓,像个蛰伏的巨兽。张小帅握紧怀里的齿轮碎片,知道浑河船坞的暗流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那里有更多血滴子等着拆解,有更多时空裂缝等着封堵,有更多隐藏在历史褶皱里的阴谋,正随着春汛的到来,渐渐浮出水面。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指向东方。晨光里,她手腕上的星图暗纹与初升的太阳连成一线,像在给他们指引方向。张小帅的绣春刀在甲板上划出反制阵的最后一笔,刀痕里渗出的水汽,在晨光里凝成细小的冰晶,折射出无数个正在转动的齿轮——那是时间的形状,也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战场。
浑河的水流还在船坞下静静流淌,带着未熄的火星,流向远方的通州。暗流之下,更多的秘密正在等待被揭开,而张小帅知道,他和苏半夏,必须顺着这股暗流,一直走下去。
银铁之网
赵莽的靴底碾过船坞的铁屑时,怀里的玉玺残片突然发烫。他数着第七根铁柱掠过的阴影,看那些嵌在柱体的齿轮缓缓转动,齿牙间闪烁的银光在火把下泛着冷色——不是大明银矿的暖白,是种带着金属锐感的亮,与他在西洋账本上见过的“墨西哥银”注解完全吻合。
“赵百户当心铁网。”
暗处突然传来苏半夏的低语。赵莽猛地矮身,看见地面的铁格栅正在收缩,缝隙里渗出的银粉与铁屑混在一起,在潮湿的空气里泛起微弱的蓝光。玉玺残片在怀中剧烈震颤,他低头时,正好瞥见残片边缘的龙纹与银铁粉末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出扭曲的光斑。
船坞穹顶的青铜吊灯突然晃动。赵莽的余光扫过墙壁,那些本应平直的灯影正在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而扭曲最剧烈的位置,恰好对应着铁柱齿轮的咬合点。他突然想起张小帅临行前的嘱咐:“《跨卷伏笔》记载,墨西哥银与铁器相触会生磁,磁网能稳暗器轨迹,唯玉玺龙气可破。”
西洋工匠的扳手声从货舱传来。赵莽贴着铁柱滑到阴影里,看见三个洋人正往齿轮箱里倾倒银粉,粉末流过的轨迹与地面铁格栅的纹路完美重合,在船坞中央织成张看不见的网——当银粉填满最后一格,整个船坞突然泛起地磁般的嗡鸣,穹顶吊灯的影子在墙上拼出完整的血滴子发射轨迹。
“五十丈内,弹无虚发。”为首的工匠用生硬的汉话说着,手里的罗盘指针正沿着轨迹滑动,“银铁地磁网校准完毕,只等三月初七的信号。”
玉玺残片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赵莽死死按住残片,看着灯影扭曲处的发射架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些伪装成吊灯的机关正在银铁网的作用下微调角度,瞄准的方向,正是浑河上游的紫禁城水路。
龙纹破影
货舱的暗格里堆满了银锭。赵莽撬开最底层的木箱时,玉玺残片突然挣脱掌心,悬浮在银锭上空,龙纹在银面上投射出的影子,竟与铁柱齿轮的咬合点完全对应。他数着第三十七处对应点,发现那里的铁格栅比别处更厚,显然是地磁网的能量枢纽。
“这玉玺……是活的?”苏半夏的银镯从横梁上垂下,磁石锁链缠住枚悬浮的银锭,“墨西哥银矿的纯度是九成七,大明的银锭从达不到这个标准——这些是未来的矿料,被时空裂缝送到这里的。”
银锭在锁链上转动的刹那,穹顶吊灯的影子突然剧烈扭曲。赵莽看见发射架的暗轨在影中暴露无遗,每个轨节点都嵌着小块银铁合金,正在地磁网的作用下发出红光。他突然明白玉玺残片的用处——龙纹能干扰银铁的磁场,让伪装的发射架无所遁形。
西洋工匠的脚步声突然靠近。赵莽将玉玺残片按回铁格栅,龙纹与地磁网相撞的瞬间,船坞的齿轮集体发出悲鸣,血滴子的发射轨迹在墙上碎成乱码。工匠们惊慌地扑向控制台,却发现罗盘指针正围着玉玺残片疯狂旋转,像被无形的手牵引。
“是龙气!”为首的工匠突然嘶吼,从怀中掏出块星核引碎片,试图重新校准磁场,“快启动备用网!”
碎片与银铁网接触的刹那,赵莽的绣春刀已经劈到。刀锋斩断星核引引线的同时,玉玺残片爆发出金光,将工匠们的影子钉在墙上——那些影子在光中显露出机械骨骼,与tr系列的制式完全相同,只是编号变成了“tr-38”。
“时空管理局的新把戏。”苏半夏的银镯缠住工匠的手腕,星图暗纹在对方手背上显影,“用银铁地磁网增强暗器射程,再借星核引稳定轨迹——他们想在水上暗杀。”
货舱的暗格突然全部弹开。赵莽看着里面码放整齐的血滴子,每个内壁都刻着龙纹,显然是专门针对皇室的改良版。而暗格底部的银铁基座,形状竟与终焉熔炉的阵眼完全一致,只是规模缩小了百倍。
破网之法
船坞的地磁网正在反噬。赵莽数着第七处齿轮崩裂的声响,看见银铁合金在玉玺金光里渐渐熔化,凝成的液珠滴在铁格栅上,竟显露出墨家的“断枢纹”——原来《机巧穷奇》里记载的破阵之法,正是用金属液堵塞能量枢纽。
“用液氮冻住枢纽!”他将冰鉴装置的铜管插进铁格栅,液氮遇到银铁液珠的瞬间,爆发出白雾,“墨家机关怕寒,西洋齿轮也怕!”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缠上玉玺残片。磁石锁链将龙纹的金光导向各个枢纽,白雾所过之处,银铁网的红光迅速消退,吊灯影子里的发射架暗轨开始冻结。赵莽趁机甩出绣春刀,精准劈向tr-38的机械臂,齿轮散落的瞬间,他看见每个齿牙上都刻着日期:“崇祯八年三月初七,巳时三刻”。
“是角楼的朝会时间!”苏半夏突然惊呼,银镯星图投射出紫禁城的布局,角楼的飞檐位置正好在血滴子的射程内,“他们要趁百官聚集时动手!”
玉玺残片在此时剧烈震颤。赵莽看着货舱暗格里的血滴子突然集体转向,瞄准的不再是水上目标,而是穹顶的桁架——那里藏着通往陆地的密道,显然对方想放弃水上暗杀,改用陆路突袭。
“不能让他们离开!”他将玉玺狠狠按进银铁基座,龙纹与断枢纹完全重合的刹那,整个船坞的地磁网突然逆转,银铁合金开始吸附周围的金属,将工匠们的机械臂牢牢粘在铁柱上。
西洋工匠的惨叫声里,赵莽数着最后一个枢纽冻结的声响。玉玺残片的龙纹渐渐隐去,只在铁格栅上留下圈淡淡的金痕,像个未完成的封印。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压制,银铁网的核心技术已经被时空管理局掌握,他们随时能在别的船坞重建。
残片的秘密
晨光从船坞的破洞照进来时,赵莽正将玉玺残片裹进油布。苏半夏在检查缴获的tr-38残骸,齿轮里藏着的羊皮纸上,画着七处银铁矿的分布,最后一处标注着“通州银矿,万历年间开采”。
“他们在各个朝代都埋了矿。”她的银镯划过矿脉图,与玉玺残片的金痕产生共鸣,“银铁地磁网只是开始,更大的阵仗在后面。”
赵莽摸着残片边缘的缺口。他突然想起张小帅说过的话:“玉玺本是完整的,被时空裂缝碎成七片,每片都藏着不同的秘密。”而这片能破银铁网的残片,缺口形状正好能与苏半夏银镯的星图暗纹拼合。
船坞的铁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赵莽看着那些被冻结的齿轮,突然明白《跨卷伏笔》的真正含义——墨西哥银矿、墨家机关、西洋齿轮、龙纹玉玺……这些看似无关的元素,本就是时空管理局埋下的伏笔,等着在某个节点拼接成完整的阴谋。
远处传来浑河的号子声。赵莽将玉玺残片揣进怀里,与苏半夏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银铁地磁网的破解只是侦查的第一步。通州的银矿、三月初七的朝会、散落的玉玺碎片、tr系列的新编号……所有线索都指向更深的暗流,像浑河底下的漩涡,等着将他们卷入其中。
离开船坞时,赵莽最后看了眼那片被液氮冻结的铁格栅。玉玺残片的金痕在晨光里渐渐淡去,却在地面留下个完整的龙纹,与苏半夏银镯的星图投影交叠成圆。他知道,这片残片不仅是破网的钥匙,是份沉甸甸的责任——要找到其他六片,要阻止银铁网的重建,要让那些藏在时空褶皱里的伏笔,永远没有揭晓的那天。
浑河的水流在船坞下静静流淌,带着融化的银铁液珠,流向远方的通州。赵莽握紧怀里的油布包,感觉玉玺残片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在提醒他: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和苏半夏,必须顺着这股暗流,找到所有被隐藏的真相。
银火暗盟
浑河船坞的雾气裹着血腥味。赵莽躲在油布堆后,看着后金残部的皮靴踩过西洋工匠的尸体,为首的巴图鲁腰间挂着的弯刀,柄嵌着块墨西哥银锭,在火把下泛着与铁柱同源的冷光——那是西班牙马尼拉总督的私章标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火漆。
“穹顶阵调试好了?”巴图鲁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皮手套拍着船坞管事的肩膀,“三天后巡边大臣过境,让‘海盗’的血滴子替咱们办事。”
西班牙密使的羽毛帽在雾中一点猩红。他用银刀划开地图,辽东地界被朱砂圈出个三角,顶点正好对着船坞的穹顶:“银-铁地磁网已覆盖五十丈,血滴子的轨迹误差不超过三尺。事成之后,你们要的火枪,马尼拉港会准时交货。”
赵莽怀里的玉玺残片突然发烫。他数着密使银刀上的刻度,每寸都对应着血滴子的齿轮参数,而刀鞘内侧的刻痕,与《跨卷伏笔》记载的“白银战争”密语完全吻合——“银矿换铁器,铁器换疆土”。
油布突然被风掀起一角。巴图鲁的弯刀瞬间出鞘,刀光劈开的刹那,赵莽看见对方靴筒露出的星核引碎片,与西班牙密使怀表的齿轮产生共振,船坞穹顶的吊灯影子突然组成完整的伏击圈,圆心正是巡边大臣必经的水道。
“海盗的幌子不错。”密使合上怀表,表盖内侧的白银纯度表闪着幽光,“明朝的水师不会怀疑到后金头上,更不会想到马尼拉的银船,早就把矿料卸在了这儿。”
玉玺残片的龙纹在怀中躁动。赵莽死死按住发烫的碎片,看着后金兵开始往吊灯发射架装填血滴子,每个暗器的内壁都刻着“宣德年制”的伪款——这是要让所有矛头都指向早已覆灭的海盗团伙,掩盖白银战争的真正图谋。
银战魅影
船坞深处的交易舱里,白银正在过秤。赵莽透过板缝,看见西班牙银锭堆成的小山,每个锭面都打着“m”标记,与墨西哥银矿的出库记录完全吻合。而后金残部带来的,则是堆生锈的铁器,刃口却闪着新磨的寒光,显然是用银锭刚从西洋换来的。
“这些铁能造三十门佛朗机炮。”巴图鲁舔着银锭的边缘,皮靴碾过地上的铁屑,“有了炮,辽东的明朝堡垒就是堆泥。”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从梁上垂下。磁石锁链缠住枚滚落的银锭,锭面的m标记在星图暗纹里显影,露出底下的“时空管理局”编号——原来这些白银不仅是交易品,是tr系列用来定位时空锚点的介质,银-铁地磁网的能量源,正是这些跨时空的矿料。
密使的怀表突然停在“辰时三刻”。赵莽看着对方将怀表贴在铁柱上,银铁接触的瞬间,穹顶的吊灯发射架全部转向水道,血滴子的轨迹在雾中划出淡紫色的线,与后金弓手的箭道完美重合。
“他们要双重伏击。”苏半夏的锁链突然绷紧,“血滴子负责杀巡边大臣,后金箭手负责灭口所有目击者,最后让西班牙的银船载着‘海盗’尸体离开——天衣无缝的嫁祸。”
交易舱的暗门突然打开。赵莽看见里面藏着数十个穿着海盗服的死囚,喉咙都被银线勒着,银线的另一端连在血滴子的发射机上——这是准备好的“替罪羊”,等伏击结束,就会被暗器割喉抛尸,让明朝水师找到“确凿证据”。
玉玺残片突然挣脱赵莽的手。龙纹在银锭堆上炸开金光,后金兵的弯刀开始不受控制地转向,刀身反射的光斑暴露了暗门后的死囚。巴图鲁的怒吼声里,密使的怀表齿轮突然崩裂,露出里面的tr-38芯片,与西洋工匠尸体上的残骸如出一辙。
银网破局
雾中的第一缕晨光刺破穹顶。赵莽的绣春刀劈开第七个血滴子发射架时,玉玺残片已经在银-铁地磁网中炸开,龙纹与银矿的共振形成股无形的力,将所有暗器轨迹扭向高空——那些本应射向巡边大臣的血滴子,此刻正钉在船坞的桁架上,刃口的白银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
“是玉玺!”巴图鲁的皮靴在银锭堆上打滑,星核引碎片从腰间滑落,“明朝的镇国之宝怎么会在这儿?”
西班牙密使的银刀突然刺向后金首领。赵莽看出那是灭口的动作,磁石锁链及时缠住刀身,却在接触的瞬间脸色骤变:“刀身是空的,里面灌着星核引溶液!”
银刀破裂的刹那,淡紫色液体溅在银锭上,引发的爆炸将交易舱掀了顶。赵莽借着冲击波甩出冰鉴装置的铜管,液氮遇银铁合金的瞬间,凝成道冰墙,将后金残部与西班牙密使隔开,冰面反射的,正是双方互相猜忌的脸。
“马尼拉的银船根本不会来。”赵莽对着冰墙大喊,声音穿透碎裂的银网,“时空管理局只想借你们的手挑起战争,好让终焉熔炉的能量更旺盛!”
巴图鲁的弯刀突然劈向密使。赵莽看着星核引碎片在两人缠斗中爆开,银-铁地磁网的红光瞬间熄灭,吊灯发射架的影子恢复正常,露出底下“tr-38”的刻痕。而那些穿着海盗服的死囚,正用牙齿咬断银线,眼里燃起求生的光。
苏半夏的银镯在此时织成磁网。赵莽看着她将后金的铁器与西班牙的银锭分开,两种金属在磁网中渐渐失去共振,血滴子的齿轮彻底停转。而玉玺残片的龙纹,正在船坞的水面上画出道金光,像条守护巡边路线的屏障。
“白银战争?”赵莽踢开巴图鲁的尸体,看着密使被磁网缠住的脸,“你们不过是时空管理局的棋子。”
密使的羽毛帽掉进银锭堆里。他最后看了眼马尼拉的方向,那里的海平面上,艘挂着黑旗的船正在远去——不是西班牙的银船,是tr系列的时空穿梭艇,显然早已准备好抛弃棋子。
银流余波
船坞的晨光里,白银正在融化。赵莽捡起块还带着余温的银锭,上面的m标记已经被龙纹灼成焦黑,露出底下的“万历三十七年”刻痕——原来这些跨时空的矿料,早就被前辈埋下了反制的伏笔。
苏半夏的银镯缠着最后枚血滴子。暗器内壁的伪款“宣德年制”正在剥落,露出墨家的“止杀纹”,显然是哪个时代的匠人偷偷留下的后手。而那些被救下的死囚,正用后金的铁器撬开船坞的粮仓,里面堆满了准备运往辽东的西洋火药。
“他们不仅要伏击大臣,是想趁机攻辽。”赵莽看着火药桶上的马尼拉标记,玉玺残片的龙纹在桶面显影,“白银换火药,火药换疆土——这才是白银战争的全貌。”
远处传来明朝水师的号角声。赵莽将染血的银锭抛向水面,银-铁地磁网的残余能量在水中炸开,形成道银光屏障,既挡住了水师的箭雨,也暴露了船坞里的真相。他看见巡边大臣的官船正在雾中转向,显然已经收到警示。
巴图鲁的弯刀被赵莽插在船坞的最高处。刀鞘上的墨西哥银锭在晨光里转动,将后金与西班牙的密会场景投射在水雾上——这是给水师的证据,也是给所有暗中窥视者的警告:白银可以买通阴谋,却买不通人心。
离开船坞时,赵莽的靴底还沾着银铁碎屑。他看着苏半夏将玉玺残片收好,银镯的星图与残片的龙纹在晨光里交叠,像两条缠绕的银蛇,守护着水道的安宁。浑河的水流带着融化的银珠,流向辽东的方向,仿佛在提醒每个局中人:白银战争的暗流从未停止,而他们,必须沿着这银流,找到所有藏在矿脉深处的阴谋。
船坞的穹顶在晨光中露出残破的骨架,像个被戳破的谎言。赵莽握紧怀里的绣春刀,知道伏击虽破,但时空管理局借白银战争搅乱历史的图谋,才刚刚显露出冰山一角。而他和苏半夏,必须顺着这些银铁的痕迹,一直追到马尼拉的银港,追到后金的营地,追到所有阴谋滋生的源头。
因为有些东西,永远不能用白银衡量——比如疆土的安宁,比如历史的真相,比如那些藏在银锭光芒背后,不肯屈服的灵魂。
第二章 磁力干扰的试验
磁极破轨
油布下的玉玺残片突然翻身。赵莽盯着残片背面的暗纹,那道极细的“s”标记正在银铁网的嗡鸣中泛着冷光——《跨卷伏笔》里用朱砂圈出的“固定态”,此刻正与血滴子的齿轮产生肉眼可见的排斥,最近的那枚暗器,悬在半空微微颤动,像被无形的手推偏了角度。
“退后十丈试试。”苏半夏的银镯缠着枚齿轮,磁石锁链的刻度显示“0.5度偏移”。当赵莽抱着残片退到第九丈时,血滴子突然稳定下来,可刚迈出最后一步,暗器的轨迹猛地向外荡开,在船坞的木柱上划出道浅痕,比预设落点偏了整整三尺。
“就是这个!”赵莽的掌心沁出冷汗。他数着第七枚血滴子的偏移角度,看着齿轮在s极磁场里互相排斥,转动的齿牙间冒出细微的火花——那是金属在强磁场中摩擦的痕迹,正好印证了《跨卷伏笔》的记载:“s极定,则齿轮斥,斥则轨乱”。
后金巴图鲁的皮靴突然踩在油布边缘。赵莽赶紧将残片按进潮湿的泥土,s极标记与船坞的铁格栅接触的瞬间,穹顶所有血滴子同时震颤,西班牙密使怀表的齿轮突然倒转,表盖内侧的白银纯度表乱成一团红线。
“怎么回事?”密使的羽毛帽歪在一边,银刀指向正在偏移的暗器,“地磁网的校准参数全乱了!”
赵莽看着泥土里渗出的银铁粉末,突然明白s极的真正力量——它不是破坏暗器,是让轨迹产生“可控的误差”。三尺的偏移足以避开要害,却又不会暴露干扰源,像给致命的暗杀加了道隐秘的保险。
尺许生机
交易舱的横梁上,赵莽用绳子悬着玉玺残片。s极标记正对下方的血滴子阵列,他看着第一枚暗器射出,原本瞄准靶心的轨迹,在距离十丈时突然向外拐,最终钉在靶身的边缘,偏差正好三尺。
“明朝的巡边大臣穿三重铠甲。”苏半夏展开从死囚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用满汉双语标注着大臣的习惯动作,“他们算准了铠甲的缝隙,可这三尺偏差,正好能让血滴子划在甲片上。”
巴图鲁的弯刀突然劈向靶心。刀光与偏移的暗器轨迹在半空交汇,赵莽的动态视力捕捉到刀刃与刃口的擦痕——如果是真人,这道擦痕会留在肩头,虽见血却不足以致命。而西班牙密使带来的“海盗服”,内衬都缝着薄铁片,显然早就为“失手”做了准备。
“他们留了后手。”赵莽将残片的高度降下三尺,s极的磁场突然增强,血滴子的偏移扩大到四尺,“就算轨迹偏了,也能借‘海盗’的假死脱身,把嫁祸戏做足。”
密使的怀表突然发出警报声。赵莽看见表盖弹出的微型屏幕,上面跳动的“磁场异常”字样与玉玺残片的位置完全对应,而屏幕角落的小图,显示着辽东银矿的分布——那里的矿脉走向,竟与船坞的地磁网纹路一模一样。
“马尼拉的银船还在卸矿。”苏半夏的银镯缠住枚飞落的齿轮,s极磁场让齿轮的齿牙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们在复制这个穹顶阵,想在辽东的每个关卡都设下埋伏。”
赵莽突然将残片抛向空中。s极标记在晨光里划出银线,所有血滴子的轨迹瞬间乱成蛛网,最远的一枚竟倒飞回来,擦着西班牙密使的羽毛帽钉在柱上,刃口的白银在磁场中泛着诡异的蓝。
磁战暗涌
后金残部的弓手开始试箭。赵莽看着箭矢在s极磁场中微微弯曲,箭头的银簇与暗器的齿轮产生相同的排斥反应,突然想起《跨卷伏笔》里被虫蛀的那句:“银铁同源,斥力同效”——原来不仅血滴子会偏移,后金用墨西哥银锭换来的箭矢,同样会被玉玺残片干扰。
“把残片传给巡边大臣的护卫。”赵莽将暗器的偏移数据刻在木牌上,s极的磁场让木牌上的墨迹自动散开,形成幅简易的避祸图,“告诉他们,遇袭时往银器多的地方躲。”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缠住巴图鲁的脚踝。磁石锁链的电流让对方靴筒里的星核引碎片发烫,s极磁场与星核能量相撞的瞬间,碎片爆出的红光在地上拼出“万历银矿”的字样,与辽东地图上的标记完全重合。
“时空管理局在万历年间就埋了矿。”她拽着锁链将巴图鲁拖向油布堆,“这些银铁不仅是武器,是用来定位时空裂缝的坐标,每个矿脉节点,都对应着一个暗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