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不了a 作品

大明锦衣卫1005(第2页)

船坞外传来官船的号角声,巡边大臣的仪仗队正从水道经过。赵莽望着那些在安全范围内坠落的血滴子,突然明白《墨经》里“衡木平衡”的真正含义——不仅是器物的平衡,更是力量的制衡,是本土智慧对抗外来干预的根基。

苏半夏的星核藤缠上最后一块黄铜板,将其从木板夹层中硬生生拽出。阳光穿透裂缝照在磁场圈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给船坞罩上了层保护罩。

西班牙工匠的火枪在磁场中失去准头,子弹打在铁柱上迸出火花。头领见大势已去,突然引爆了弹药库的炸药——却在磁场圈的干扰下,爆炸范围缩小了一半,只炸毁了西侧的空船。

“走!”头领带着残部跳上快艇,消失在浑河的下游,留下满地被磁场扭曲的黄铜板和《墨经》残卷上的平衡线。

赵莽将三块玉玺残片收好,磁场圈的余温还在掌心发烫。他看着张小帅在羊皮纸上演算的痕迹,突然读懂了“衡木平衡法”的深意:对抗外来的力量,不必一味强硬,像这三块残片般找准位置,互为支撑,就能以巧破力。

苏半夏的星核钥匙在夕阳中闪烁,红光与磁场圈的金光交织成网。她知道,西班牙工匠的磁屏蔽层只是开始,但只要守住《墨经》里的智慧,守住这方水土的平衡之道,再精密的外来装置,终会被本土的力量制衡。

船坞的阴影渐渐拉长,衡木的影子与“品”字形的磁场圈重叠,像幅无声的图腾,在浑河岸边诉说着:有些传承,比任何金属屏障都坚固;有些智慧,能跨越时空,守住文明的根基。

地支绝杀阵

蜂蜡在指尖凝固成冰凉的薄片,赵莽对着月光举起拓片,齿轮槽的纹路在蜡面上蜿蜒,像十二条冻僵的蛇。

这是他用三个时辰拓下的船坞地面纹路。从东侧铁柱到西侧弹药库,从青铜吊灯的正下方到水道边缘,十二道齿轮槽以巡边大臣的登船点为中心,呈放射状分布,末端都刻着细小的地支字样——子、丑、寅、卯……正好对应穹顶的十二盏吊灯。

“十二地支绝杀阵。”赵莽将拓片在地上拼合,心脏猛地收紧。《考工记》里记载过类似的阵法,以地支方位定杀戮路线,一旦启动,中心位置会被暗器织成铁网,连只蚂蚁都逃不出去。

更让他心惊的是齿轮槽的角度。子位的槽线与正北方向偏差三度,丑位偏差六度,以此类推,到亥位正好偏差三十六度——这是西洋几何学的精准计算,却套上了华夏地支的壳子,像给毒蛇披上了锦缎。

船坞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赵莽迅速将拓片藏进靴筒,翻身躲进废弃的货箱。三个西班牙工匠举着油灯走过,其中个高鼻深目的,正用粉笔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念叨着“子午线校准”“地支角度复核”。

油灯的光闪过工匠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星轨图与齿轮槽的纹路完全吻合。赵莽的玉玺残片在怀里发烫,s极的红光透过货箱木板,照出工匠腰间的铜牌——上面刻着时空管理局的标识,与734号的徽章同源。

“子时启动,亥时收尾。”高鼻工匠用生硬的汉话说,“确保巡边大臣踏上登船点的瞬间,十二道暗器同时命中。”

另一个工匠突然指向子位的齿轮槽:“但地支方位会随时辰变化,要不要调整角度?”

“不用。”高鼻工匠冷笑,“我们的齿轮组用了西洋钟的擒纵系统,能自动校准时辰偏差,比你们的日晷准多了。”

赵莽的指尖在靴筒里攥紧拓片。擒纵系统是西洋钟表的核心机关,能控制齿轮转动的均匀性,这些工匠显然是想用机械技术,弥补对华夏地支时辰的理解不足。

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船坞穹顶的十二盏吊灯突然同时熄灭。齿轮槽里渗出银光,十二道暗轨从地面升起,与吊灯的发射口连成直线,在登船点的地面拼出个完整的地支圆盘。

赵莽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掏出三块玉玺残片,按《墨经》的“衡木平衡法”,分别嵌进子、卯、午三个地支位的齿轮槽——这三个方位是阵法的枢纽,只要它们的磁场失衡,整个绝杀阵就会错乱。

s极与银矿齿轮的排斥力瞬间爆发,子位的暗轨突然向上抬起,卯位的轨迹向左偏移,午位的则直接坠入河泥。十二盏吊灯的发射口绿光闪烁,却因为三个枢纽位的错乱,迟迟无法同步。

“怎么回事?”高鼻工匠的怒吼从西侧传来,他举着油灯冲向齿轮槽,却在看到玉玺残片时脸色骤变,“又是这破石头!”

赵莽从货箱后跃出,靴底踏在地支圆盘的中心,将最后一块备用残片狠狠砸进亥位的槽线。十二道暗轨同时剧烈震颤,齿轮组发出崩裂的脆响,有的暗器提前射出,扎进空无一人的货箱;有的则卡在槽里,刃口扭曲成废铁。

“启动自毁!”高鼻工匠见势不妙,突然扳动墙角的黄铜闸。船坞的地基开始震动,齿轮槽里冒出火星,显然是想让整个阵法同归于尽。

“用地支相生相克!”苏半夏的声音突然从水道传来,星核钥匙的红光在她掌心画出相生图,“子鼠属水,午马属火,水火相冲能泄掉爆炸力!”

赵莽立刻将子位与午位的玉玺残片对调。s极的磁场瞬间反转,水与火的地支能量在爆炸中心相撞,发出闷响——预想中的惊天动地没有出现,只有股蒸汽从齿轮槽里喷出,像被浇灭的柴火。

西班牙工匠们在蒸汽中乱作一团,有的被失控的暗器划伤,有的掉进河泥里挣扎。高鼻工匠举着火枪想射向赵莽,却被突然缠上的星核藤绊倒,火枪走火打中了自己的腿。

“撤!”他拖着伤腿跳上快艇,剩下的工匠也纷纷逃窜,船坞的水面上只剩下挣扎的身影和漂浮的油灯。

赵莽捡起高鼻工匠掉落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星轨图已经被磁场搅乱。他将十二块蜂蜡拓片拼在一起,看着那些被地支能量扭曲的齿轮槽,突然明白这些西洋工匠的败笔——他们学了地支的形,却不懂其神,不知道子水克午火、卯木生午火的相生相克之道,终究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苏半夏的星核藤正在清理散落的暗器,红色的藤蔓将沾着星核毒素的刃口一一净化。她望着登船点完好无损的木板,轻声道:“父亲说过,外来的术法再好,若不扎根这片土地,终究是空中楼阁。”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巡边大臣的官船缓缓靠岸。赵莽将地支绝杀阵的拓片呈上,指着上面的西洋齿轮痕迹:“大人,辽东的隐患,藏在这些假托华夏之名的阴谋里。”

大臣看着拓片上的十二地支,又看看船坞里错乱的暗器,脸色凝重如铁:“传令下去,彻查所有与西洋工匠往来的商号,尤其是那些懂钟表的。”

赵莽将玉玺残片收好,怀表的星轨图在晨光中渐渐模糊。他知道,十二地支绝杀阵只是开始,但只要守住华夏文明的根,那些披着外来皮的阴谋,终究会在相生相克的智慧里,露出破绽。

船坞的晨雾渐渐散去,十二盏青铜吊灯的影子在地上拉长,像十二道被抚平的伤痕。而那些刻着地支的齿轮槽,终将被河泥填满,被岁月磨平,只留下个关于守护的故事,在浑河的涛声里流传。

第三章 穹顶决战前夜

雾中铁柱

浑河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赵莽的靴底踩在船坞的木板上,悄无声息。

他怀里的三块玉玺残片烫得惊人,s极的红光透过粗布衣襟,在雾中映出淡淡的轨迹。按照昨夜用蜂蜡拓片推演的结果,船坞的十二根铁柱中,编号“申”的那根空心柱银铁含量最高,是放大磁场的最佳位置——能让玉玺残片的排斥力增强三倍,刚好抵消西班牙工匠加装的黄铜屏蔽层。

“咚——”

远处的城楼敲了卯时的钟,巡边大臣的官船还有半个时辰到。赵莽猫着腰穿过齿轮组,指尖抚过“申”字铁柱的表面,果然在离地三尺处摸到个细小的孔洞——是西洋工匠浇筑银矿时留下的浇筑口,正好能塞进玉玺残片。

他将三块残片按“品”字形叠好,借着雾气的掩护塞进孔洞。残片接触到柱内高纯度银铁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嗡鸣,s极的红光顺着铁柱蔓延,在雾中织出无形的磁场网。

船坞穹顶的青铜吊灯突然集体晃动,灯影在地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西班牙工匠的头领——那个高鼻深目的西洋人,正举着怀表调试暗器阵,见状皱眉道:“怎么回事?地磁网的参数又乱了?”

他身后的工匠们慌忙检查齿轮组,却没发现“申”字铁柱的异常。赵莽躲在货箱后冷笑,看着他们用西洋仪器测量,却对华夏玉石与银铁的相生相克一无所知——就像捧着罗盘却看不懂风水,终究是徒劳。

“试射!”高鼻工匠突然下令。

寅位的青铜吊灯发射口绿光一闪,枚血滴子带着破空声射出,目标是五十丈外的木靶。就在暗器即将命中靶心时,“申”字铁柱的磁场突然爆发,血滴子像被无形的手拽了一把,轨迹猛地向上偏移,“铛”的一声撞在穹顶的横梁上,刃口崩出火星。

“怎么回事?”高鼻工匠的怀表差点摔在地上,表盖内侧的星轨图乱成一团,“再试!”

卯位的吊灯射出第二枚暗器,这次更离谱——血滴子在空中转了个圈,竟掉头射向西侧的弹药库,炸出片刺鼻的硝烟。西班牙工匠们面面相觑,有人突然指向“申”字铁柱:“那根柱子在发烫!”

赵莽知道不能再等。他绕到齿轮组的总开关后,将最后半块备用残片塞进黄铜闸的缝隙。s极与闸口的银矿接触的刹那,十二盏吊灯同时亮起红光,发射口全部转向错误的方向——有的对准船坞的空船,有的指向河心,唯独避开了巡边大臣的登船点。

雾中传来官船的橹声,越来越近。高鼻工匠彻底慌了,拔出火枪对着“申”字铁柱射击,子弹却在距柱三尺处突然下坠,掉进河泥里——磁场已经强到能偏移金属弹丸。

“撤到备用阵位!”他嘶吼着指挥工匠们转移,却没注意到赵莽正顺着铁柱攀爬,将枚点燃的火折子丢进柱内的银矿碎屑里。

火折子遇空气爆燃,银铁在高温中与玉玺残片产生更剧烈的反应。“申”字铁柱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十二盏青铜吊灯的玻璃罩同时炸裂,碎片混着失控的血滴子坠落,像场致命的雨。

“大人小心!”赵莽对着官船大喊,同时跃下铁柱,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暗器。

巡边大臣的官船及时停在水道中央,船上的护卫举盾格挡坠落的碎片,看着船坞里混乱的景象,脸色骤变:“有埋伏!”

高鼻工匠见阴谋败露,带着残部跳上快艇,却在驶离船坞时被磁场干扰,快艇撞上礁石,翻进浑河。他在水里挣扎时,怀表从怀中滑落,星轨图在接触河水的瞬间彻底消散,像从未存在过。

雾渐渐散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申”字铁柱上。赵莽将玉玺残片从孔洞中取出,残片的s极已有些发烫,却依旧散发着温润的红光。巡边大臣登上船坞,看着满地的暗器残骸和崩裂的青铜吊灯,沉声问:“这些西洋暗器,为何会突然失控?”

赵莽举起残片,让阳光透过玉石的纹路:“因为有些东西,比他们的机关术更厉害。”

苏半夏和张小帅从货箱后走出,星核钥匙的红光与玉玺残片的光芒交织。三人望着“申”字铁柱上的孔洞,都明白这场胜利不是结束——西洋工匠的备用阵位、时空管理局的星轨图、还有后金残部的狼子野心,都在暗处窥伺着辽东的土地。

但此刻,看着巡边大臣安全登岸,看着船坞里被磁场净化的银矿碎屑,赵莽突然觉得掌心的玉玺残片格外沉重。这不仅是块能干扰暗器的玉石,更是无数先辈用智慧与血脉铸就的屏障,挡住那些想篡改历史的手。

船坞的齿轮还在缓缓转动,却再也织不成绝杀的网。十二盏青铜吊灯的残骸在阳光下泛着光,像十二颗被打碎的毒牙,提醒着所有人:守护,从来都藏在大雾弥漫的时刻,藏在玉石与银铁的碰撞里,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坚守中。

三兽门的裂痕

西班牙传教士的黑袍沾着浑河的湿气,他将手绘的船坞图纸按在粮仓的木板上,指尖划过三个标记着红十字的位置:“磁屏蔽层的黄铜板是分片安装的,这三处接缝因为弧度问题,永远无法严丝合缝。”

图纸上的红叉,恰好落在船坞的“三兽门”——青龙门在东,白虎门在西,朱雀门在南,都是明代工匠按风水布局的出入通道,门框上还留着镇邪的石刻。

赵莽的玉玺残片在掌心发烫,s极的红光透过图纸,在红叉处映出细微的纹路:“这些接缝能让磁场渗透进去?”

“足够了。”传教士的银十字架在油灯下闪烁,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在马尼拉的修道院见过这种屏蔽层,接缝处的磁场衰减率会降低40%,你们的玉玺残片若贴近那里,足以干扰暗器轨迹。”

他的眼神里闪过挣扎:“管理局承诺给教会特权,让我们在辽东传教,可他们用活人测试血滴子的事……这不是上帝的旨意。”

赵莽想起三天前在船坞捡到的告解书,上面用拉丁文写着“血债不能用白银偿还”,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位传教士的选择。他将玉玺残片按在图纸的青龙门位置:“接缝的具体宽度?”

“半寸。”传教士的指尖在红叉旁画了道细线,“黄铜板的边缘有毛刺,你们可以用薄铁片撬开缝隙,让磁场顺着毛刺蔓延。”

寅时的雾最浓时,三人兵分三路。

赵莽带着一块玉玺残片直奔青龙门。门框上的青龙石刻张着巨口,獠牙处果然有处黄铜接缝,边缘的毛刺在雾中闪着银光。他将薄铁片插进半寸宽的缝隙,再把残片贴在铁片上——s极的红光顺着毛刺钻进屏蔽层,齿轮组立刻传来“咔哒”的异响。

“东边的暗器轨迹偏了!”远处传来西班牙工匠的惊呼。

苏半夏在白虎门遇到了麻烦。这里的接缝被工匠用银矿粉末填补过,磁场难以渗透。她的星核藤突然从袖中钻出,红色的藤蔓顺着门缝钻进屏蔽层,将银矿粉末缠绕成球——那些被净化的粉末失去隔磁效果,玉玺残片的红光立刻冲破阻碍,白虎门上方的青铜吊灯突然下坠半尺。

张小帅在朱雀门的动作最惊险。他刚将残片贴在接缝处,就撞见高鼻工匠带着人巡逻。星核钥匙的红光突然化作护盾,将他与残片隐在阴影里,直到巡逻队走远,朱雀门的齿轮组才发出迟来的震颤,暗器发射口的绿光乱闪。

卯时三刻,巡边大臣的官船出现在雾中。

高鼻工匠狞笑着转动总开关,十二盏青铜吊灯同时亮起绿光。但这次,血滴子射出的瞬间,三兽门的磁场突然爆发——青龙门方向的暗器向左偏移,白虎门的向上飞起,朱雀门的竟掉头射向西侧的空船,登船点的地面只落了三枚铁莲花,连官船的甲板都没碰到。

“怎么可能!”高鼻工匠举着怀表怒吼,星轨图上的误差值疯狂跳动,“屏蔽层明明能挡住磁场!”

赵莽从青龙门后走出,手里还捏着带毛刺的黄铜碎片:“你们的技术缺陷,比《天工开物》里的榫卯差远了。”他将碎片抛向空中,阳光透过半寸宽的接缝,在地上映出三道红光,像三柄刺穿阴谋的剑。

传教士突然带着几名信众冲进来,举着十字架挡在工匠面前:“以主的名义,停止这场杀戮!”

高鼻工匠的火枪对准信众,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被白虎门传来的磁场干扰——子弹打在朱雀门的石刻上,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散落的火药,引爆了西侧的弹药库。

混乱中,赵莽趁机将三块玉玺残片聚在登船点。三兽门的磁场在中心点交汇,形成直径十丈的金光圈,将所有失控的血滴子弹开。巡边大臣站在官船甲板上,看着船坞里的红光与十字架的影子交织,突然明白了这场胜利的意义——守护从来不分族群,只要心怀正义,哪怕是异乡的传教士,也会为这片土地挺身而出。

高鼻工匠带着残部跳上快艇时,被金光圈的磁场掀翻在河水里。他在挣扎中看见传教士撕碎了管理局的密信,拉丁文的“忏悔”二字在雾中散开,像在为所有被裹挟的灵魂赎罪。

雾散时,赵莽将三块玉玺残片收好。青龙门的接缝处,星核藤的藤蔓正顺着毛刺生长,在黄铜板上开出金色的花;白虎门的银矿粉末被净化成无害的细沙;朱雀门的齿轮组里,卡着半片十字架的碎片。

传教士站在三兽门的中央,望着登船点安全离去的官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说,当正义与智慧同行,高墙也会生出裂痕。”

赵莽望着他眼底的释然,突然明白那些接缝不仅是技术缺陷,更是人心的缝隙——哪怕是被时空管理局操控的阴谋,也总会有人性的微光从裂缝中透出,像这三兽门的磁场般,汇聚成不可阻挡的力量。

船坞的十二盏青铜吊灯已尽数坠落,露出穹顶的天空。阳光穿过三兽门的裂痕,在地上拼出个巨大的“衡”字,像在提醒所有试图干预历史的人:平衡或许会被打破,但正义与智慧,终将找到裂痕,让光明照进来。

齿轮里的字迹

血滴子破空的锐响撕破浓雾时,赵莽正蹲在青龙门的阴影里调整玉玺残片的角度。

后金密探的狼嚎般的呐喊从齿轮组后传来——疤脸汉子举着弯刀劈向总开关,黄铜闸在雾中发出刺耳的转动声。显然他们识破了计谋,想在巡边大臣抵达前提前动手,用暗器阵的铁雨淹没整个船坞。

“启动了!”苏半夏的星核藤突然绷紧,红色的藤蔓在白虎门的接缝处剧烈震颤。

十二盏青铜吊灯的发射口同时亮起绿光,血滴子像被惊动的马蜂群涌出。但玉玺残片的磁场已在三兽门形成共振,暗器的轨迹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本该射向登船点的铁莲花,竟纷纷掉头,扎向后金密探的阵营。

“啊!”疤脸汉子的左臂被自家阵营的血滴子削中,银质齿轮嵌进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这他娘的暗器怎么回事?!”

赵莽的刀劈开迎面飞来的铁莲花,刃口碰撞的瞬间,看清了暗器齿轮上的刻字——不是西洋字母,而是四个遒劲的汉字:巧夺天工。

《天工开物》里的开篇词,怎么会出现在改良版血滴子上?

“是汉人工匠!”苏半夏的星核钥匙红光一闪,照亮了齿轮内侧的细小花纹——那是江南工匠特有的缠枝莲,与西班牙人的卷草纹截然不同,“他们参与改造时,偷偷留下了标记!”

船坞的混战中,更多血滴子落在后金阵营。有的齿轮崩裂时露出里面的竹制夹层——是用江南毛竹做的缓冲垫,故意削弱了暗器的杀伤力;有的刃口刻着极小的“冤”字,笔画里还嵌着细沙,显然是在矿场被胁迫的工匠留下的控诉。

“这些狗东西!”赵莽劈开枚血滴子,齿轮上的“巧夺天工”四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突然明白,那些被时空管理局裹挟的汉人工匠,从来没真正屈服过——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在暗器的齿轮里藏进对故土的眷恋,在西洋技术的外壳下,埋下自我毁灭的种子。

高鼻工匠举着火枪扫射,却被突然失控的血滴子打断了枪管。他看着那些在磁场中乱转的暗器,终于发现了齿轮上的汉字:“是你们搞的鬼!”

“是人心搞的鬼!”赵莽将玉玺残片抛向空中,s极的红光在十二盏吊灯间炸开。所有血滴子突然集体转向,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齐刷刷射向西班牙工匠的阵营,“你们能强迫工匠造暗器,却堵不住他们心里的念想!”

混战的间隙,赵莽捡起枚刻着“巧”字的齿轮。齿牙的磨损痕迹显示,这枚暗器被人动过手脚——关键的传动齿比被改得乱七八糟,难怪会在磁场中失控。他仿佛能看见某个深夜,汉人工匠借着油灯的光,在齿轮上刻下汉字时,眼里的泪水与火光。

后金残部在血滴子的反噬下溃不成军。疤脸汉子被枚刻着“工”字的铁莲花击中大腿,银质齿轮嵌进骨头,疼得他跪地求饶:“别打了!我们只是想混口饭吃!”

高鼻工匠见势不妙,引爆了最后的炸药。但那些被汉人工匠动过手脚的火药,威力只有原来的三成,只炸塌了船坞的西侧围墙,扬起漫天尘土。

当巡边大臣的官船靠岸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后金密探在地上哀嚎,西班牙工匠被星核藤捆成粽子,满地的血滴子残骸上,“巧夺天工”四字在晨光中闪着光。

赵莽将刻字的齿轮呈给巡边大臣:“大人请看,这些暗器里藏着的,是百姓的怨气。”

大臣捻着胡须,看着齿轮上的汉字,又看看那些跪地求饶的工匠俘虏,长叹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西洋人不懂,以为靠武力就能役使我华夏百姓,却不知民心才是最厉害的暗器。”

苏半夏的星核藤缠绕着那些刻字齿轮,红色的藤蔓将银质齿牙包裹,净化着上面的星核毒素。她能感觉到血脉里的共鸣——那些汉人工匠的勇气,正顺着齿轮的纹路传来,与星核藤的守护之力融为一体。

赵莽望着浑河下游的方向,那里有无数汉人工匠被西班牙人掳走,在矿场和船坞里劳作。但他知道,只要“巧夺天工”这四个字还刻在齿轮上,只要人心未死,再多的改良暗器、再强的磁屏蔽层,都挡不住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反抗。

船坞的雾彻底散了,阳光照在三兽门的石刻上。青龙门的青龙仿佛在笑,白虎门的猛虎仿佛在吼,朱雀门的神鸟展开翅膀,像在守护着那些藏在齿轮里的秘密,那些从未屈服的灵魂。

赵莽将那枚刻着“巧”字的齿轮收好,准备将来交给那些被解救的工匠。他想告诉他们:你们的反抗,我们看见了;你们的勇气,会像这齿轮上的汉字一样,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第四章 地磁暴的觉醒

硫磺地磁暴

决战当日的辰时,浑河的水汽在船坞凝成霜花。赵莽蹲在青龙门的阴影里,将第一块玉玺残片嵌进青龙石刻的口中——那里的黄铜接缝最宽,s极的红光顺着石缝钻进磁屏蔽层,齿轮组立刻传来细微的震颤。

“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他默念着《墨经》里的口诀,将第二块残片按在白虎门的爪下。白虎属金,玉玺属土,土生金的生克之力让残片与银铁地磁网产生奇异的共鸣,船坞的地面泛起细小的银花。

苏半夏抱着陶罐站在朱雀门,罐里的硫磺粉末泛着刺鼻的气味——是从《熔岩祭器》遗址找到的残留物资,遇高温会产生剧毒蒸汽,更重要的是,硫磺与银铁接触时,能引发剧烈的电磁反应。

“硫磺蒸汽浓度够了吗?”张小帅的星核钥匙在掌心发亮,红光已与三兽门的磁场连成三角,“墨家的‘五行克金’之术,就等这最后一步。”

赵莽抬头望了眼穹顶的青铜吊灯,十二盏灯的绿光正在闪烁,高鼻工匠和后金残部已各就各位,就等巡边大臣踏入登船点。他将第三块玉玺残片塞进朱雀门的鸟首石刻,土生金、金生水的连环相生之力突然爆发,船坞的银铁齿轮同时发出嗡鸣。

“就是现在!”

苏半夏将陶罐砸向齿轮组的火盆。硫磺粉末遇明火瞬间燃烧,浓黄色的蒸汽像活过来的蛇,顺着银铁管道蔓延,所过之处,铁柱表面泛起蓝绿色的火花——那是硫磺与高纯度银矿反应的迹象,也是地磁暴的前兆。

“怎么回事?”高鼻工匠的怀表突然失控,表针疯狂倒转,星轨图上的坐标乱成一团。他看着弥漫的硫磺蒸汽,突然想起管理局手册里的警告:“硫磺会干扰银铁的磁性!快启动备用屏蔽层!”

但已经晚了。

赵莽按在三兽门的玉玺残片突然爆发出红光,五行生克之力与硫磺蒸汽碰撞的刹那,船坞上空响起尖锐的嘶鸣——局部地磁暴形成了。银铁地磁网的磁场强度骤增十倍,十二盏青铜吊灯的玻璃罩同时炸裂,碎片在磁场中被撕成粉末。

“发射!快发射!”疤脸汉子嘶吼着转动总开关。

血滴子射出的瞬间,被地磁暴的力量狠狠拽向地面。有的在半空就被撕裂,齿轮零件像下雨般坠落;有的刚飞到登船点,就被突然反转的磁场弹回,精准地炸在高鼻工匠的阵营里,银质齿轮嵌进木板的声音此起彼伏。

“五行相克,火克金!”赵莽从青龙门跃出,刀光劈开迎面而来的硫磺蒸汽。地磁暴让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却也让玉玺残片的磁场圈扩大到三十丈,将整个船坞纳入保护范围,“你们的银铁暗器,在这儿就是废铁!”

后金残部的弓箭在磁场中纷纷偏折,有的甚至掉头射中自己人。疤脸汉子的弯刀刚出鞘,就被地磁暴吸向铁柱,整个人被拽得踉跄,眼睁睁看着巡边大臣的官船安全靠岸。

高鼻工匠的火枪在电磁干扰下彻底失效,他掏出最后一枚炸弹,却在引线点燃的瞬间被硫磺蒸汽呛得咳嗽——炸弹脱手落在齿轮组,将西洋钟的擒纵系统炸得粉碎。失去机械校准的血滴子彻底失控,像疯狗般在船坞里乱撞。

“撤!快撤到水道!”高鼻工匠拖着伤腿冲向快艇,却被地磁暴吸住的银铁碎片划伤了后背。硫磺蒸汽在他身后形成黄色的烟幕,将所有试图逃窜的身影笼罩其中。

赵莽站在三兽门的中央,看着三块玉玺残片在磁场中发亮。硫磺蒸汽与银铁反应产生的蓝绿色火花,在他周围织成光网,像给船坞罩上了层五行防护罩。他突然明白墨家“五行生克”的真正威力——不是简单的器物相克,是利用天地自然的力量,让外来的掠夺者在自己制造的陷阱里覆灭。

苏半夏的星核藤顺着硫磺蒸汽蔓延,红色的藤蔓将散落的血滴子一一净化。她看着那些在磁场中消融的银矿碎屑,轻声道:“父亲说过,最厉害的机关,是顺应天地的法则。”

当巡边大臣踏上登船点时,地磁暴的余威还在船坞里回荡。硫磺蒸汽渐渐散去,露出满地被磁化的银铁零件和刻着“巧夺天工”的齿轮残骸。赵莽将玉玺残片从三兽门取出,残片的s极已有些发黑,却依旧带着温润的光泽。

“这些西洋暗器,终究敌不过我华夏的五行之术。”巡边大臣看着地上的狼藉,目光落在青龙石刻口中的残片上,“记下这些工匠的名字,他们用智慧守护的,比玉玺更珍贵。”

远处的水道传来快艇爆炸的声音,是被地磁暴引燃的硫磺蒸汽波及了逃窜的敌人。赵莽望着那团升起的黄色烟柱,突然觉得鼻腔里的硫磺味不再刺鼻——那是胜利的味道,是天地法则对掠夺者的回应。

船坞的十二根铁柱上,还残留着蓝绿色的火花痕迹,像五行生克之力留下的印章。三兽门的石刻在阳光下泛着光,青龙的爪、白虎的牙、朱雀的翅,都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用古老智慧打赢的决战。

赵莽将三块玉玺残片收好,掌心的温度与残片的余温交融。他知道,地磁暴的威力终会散去,但五行生克的道理,硫磺与银铁的反应,还有那些藏在齿轮里的反抗,会永远刻在浑河的船坞里,刻在这片他们用智慧与勇气守护的土地上。

吊灯倾颓

地磁暴的尖啸撕裂船坞穹顶时,青铜吊灯的链条正在疯狂震颤。

赵莽的手掌按在青龙门的玉玺残片上,能清晰感觉到s极传来的狂暴震颤——硫磺蒸汽与银铁地磁网的反应已超出预期,局部磁场强度达到了平日的二十倍,连空气都泛起蓝绿色的涟漪,像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撕扯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