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立志让范清越扶墙而走】

这北齐之地，果然不凡。尚未到冬日里，便已经风雪肆虐，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如铺开了一幅巨大的素帛。

即便是秋日，这等大雪的日子，一个月里，也总有那么几日。

范清越初到此地，自是要出门看看。

他走过了街巷，也踏遍了田野，但最让他心驰神往的，还是那上京城外的第一高峰……雪峰。

这雪峰高耸入云，山顶常年积雪皑皑，宛若银盔戴首的巨人，俯视着脚下的大地。

范清越兴致勃勃，决定去攀登一番，便在城中寻了个向导。

向导没寻到，倒是这几日游玩，偶遇一有趣女子，同样在四处游玩。

这女子容貌秀丽，举止端庄，却透着一股柔韧劲儿。

她身材纤细，肌肤如玉，一双杏眼清澈明亮，似藏着星子般的光辉。

眉宇间虽显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坚定，仿佛是一株傲雪凌霜的梅花，看似娇弱，实则刚强。

几日来，范清越与这女子同行，却不曾问过彼此姓名。

二人只是默默相伴，一同欣赏沿途的山水风光。

今日一早，他们便背着装满食物和水的小包，沿着蜿蜒崎岖的小径，向雪峰进发。

一路上寒风凛冽，吹得人脸生疼，而脚下更是积雪深厚，每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

那女子虽然体态轻盈，可毕竟是女儿家，体力终究有限。

爬到小山腰时，她已气喘吁吁，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冷空气里迅速凝成薄薄的一层霜花。

她的脸颊因用力而微微泛红，嘴唇略有些干裂，却依旧咬牙坚持着，不肯轻易停下脚步。

偶尔滑倒一次，也只是低声嘟囔一句“无妨”，然后拍拍身上的雪花，继续向前走去。

相较之下，范清越却显得格外轻松。

他的背影笔直，步伐稳健，仿佛全然不受山路陡峭和风雪侵袭的影响。

衣袖随风翻飞，鞋底踩出的每一个脚印都稳重有力，丝毫没有那种寻常文人常见的羸弱之态。

他偶尔回头看看女子，见她步履维艰，便伸手扶一把，或者将背包中的水壶递过去。

这些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让女子不禁怀疑：

这样一个人，真的只是一个读书写字的书生吗？

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山道，女子终于撑不住了，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鬓角滴落下来，很快就被冰冷的空气冻住。

范清越站在不远处，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甚至还能抽出时间环顾四周，细细打量那些挂满冰柱的树梢，以及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难明。

她的眼神先是带着一丝探究，随后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极为细腻，先是从嘴角轻轻扬起，再慢慢扩散到眼角，像是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阳，悄然融化了残雪。

然而这笑中，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惆怅，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眼前这人，当真不记得她了……她暗暗想着。

休息片刻后，二人再次启程。

其实，在五六年前，二人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