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注资

陈志明递上名片：秦先生，久仰。你的收音机设计很出色，我们公司很感兴趣。 秦浩警惕地看着他：条件是什么？

合资经营，我们占股40，负责出口销售。陈志明笑着说，当然，那些特殊功能要保留，海外市场就喜欢这个。

走出看守所时，阳光刺得秦浩睁不开眼。张凤兰扶着他，小声解释：我找了舅舅，他联系上陈先生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秦浩摇头：花了多少钱打点？

五千。张凤兰咬了咬嘴唇，从厂里资金出的。

值得。秦浩看着等在路边的陈志明，但我们得留一手，核心技术不能全部交出去。

当天晚上，在华侨饭店的房间里，秦浩将父亲笔记本里最关键的两页电路图藏进了床板夹层。他刚躺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谁？

我。是张凤兰的声音，给你送吃的。

开门后，张凤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她换了件碎花连衣裙，头发也放了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有几分妩媚。

趁热吃。她把面放在桌上，陈先生明天要带合同来，你准备好了吗？

秦浩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含糊地说：明天你负责谈，我在旁边观察。

我？张凤兰瞪大眼睛，我不行的

你比我会讨价还价。秦浩难得地笑了，再说了，你不是股东吗？

张凤兰的脸突然红了：其实那些粮票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收音机里正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窗外，深城的夜空第一次有了霓虹灯的颜色。

对了，张凤兰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有个叫林卫东的人来找你，说是你在燕京时的同学。

秦浩筷子一顿：林卫东？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被研究所开除。张凤兰好奇地问，你们真是在燕京认识的？

秦浩放下碗，走到窗前。远处的工地上，塔吊的灯光像星辰一样闪烁。

明天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林卫东站在东方电子厂的铁皮棚子前，白衬衫洗得发黄，眼镜腿上缠着胶布，脚上的塑料凉鞋沾满泥点。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包，看到秦浩走出来时，嘴角抽动了一下。

三年零四个月。这是林卫东说的第一句话。

秦浩站在原地，深城七月的阳光烤得铁皮棚顶发烫。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林卫东是在燕京西郊的那个冬天，大雪纷飞，研究所保卫科的人把林卫东的实验记录本扔进火炉，火光映着他惨白的脸。

进来吧。秦浩转身走向厂房。

张凤兰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小声问秦浩：真是你同学？看着像逃难的。

他比我大两届，无线电系的高材生。秦浩从铁皮柜里拿出两瓶汽水，凤兰，你去看看新执照批下来没有。

等张凤兰不情愿地离开后，林卫东立刻打开那个鼓胀的皮包，取出一台改装过的收音机。与市面上常见的方盒子不同，这个机器呈扁平的长方体，顶部有一个液晶数字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