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第2页)
陈墨的箫声贴着海面飞,绿芽长成的藤蔓顺着箫声缠上渔船的桅杆,将那些试图攀附的黑雾绞成碎片。苏瑶解下腕间的星图,光点连成的线突然沉入海底,在暗礁间亮起微光,像渔民夜里点的航标灯。青禾打开药囊,朱雀花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水面,化成朵朵红莲,托着渔船往溶洞的方向漂——每片花瓣上都印着药摊的陶碗,碗里盛着南境的暖阳。
当渔船终于驶入溶洞,阿柱趴在船舷上回头望时,正看见五人站在浪边。玄铁盾的光、星图的亮、药囊的暖在晨光里织成网,将黑雾挡在网外。他突然发现船板上多了个小小的护心镜,边缘还留着淬火的痕迹,想来是李师傅昨夜悄悄嵌进去的,此刻正映着晨光,亮得像颗星。
往烽燧赶路时,青禾的药囊又沉了些。她倒出里面的东西,发现多了片船帆的碎布,沾着海盐的咸,却在金光里透着暖。林小川的盾面多了新图案:阿柱撒网的身影在浪里起伏,瞎眼婆婆站在渔港边,手里攥着刚蒸好的馒头。苏瑶的星图上,东域的船帆光点旁添了个小小的馒头印记,和南境的镇魂树、西境的戈壁连成串。
秦创摸了摸腕间的“守”字,那烫意渐渐化成暖流,顺着血脉往四肢漫。他看见前方的烽燧正在晨雾里露出轮廓,守烽燧的士兵举着旗,旗上的火焰纹正与远处集镇的炊烟遥遥呼应。风里飘来桃花糕的甜香,混着新酿的酒气,还有海盐的咸、麦饼的香,在晨光里酿成特别的味道——那是被守护的人间,该有的模样。
陈墨的箫声又起,这次不再急促,倒像首温柔的歌谣。箫尾的叶片已经长成小小的树苗,叶脉里映着集镇的窗棂、渔港的船帆、烽燧的火焰。五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玄铁盾的光纹、星图的光点、药囊的金光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线,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轻轻推着他们往前,也牵着身后千万片升起炊烟的屋檐。
秦创知道,这路没有尽头。但只要护心镜还在淬火,药囊还盛着暖阳,玄铁盾里藏着笑声,那些黑雾就永远挡不住春天。就像此刻风里飘来的桃花香,穿过烽燧,越过戈壁,终会落在每个等待的人鼻尖——那是无数普通人用日子酿出的勇气,在时光里,永远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