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帝临星渊
圣殿死寂。
林墨头顶帝境神环璀璨如星,古月上尊的杀招凝固在星河中。
“圣境很了不起?”林墨的声音穿透凝固的时空,
“师尊,你教我修道,可曾教过你,何谓‘眼瞎心盲’?”
南宫迟嘴角血迹未干,眼底的惊恐被更深的怨毒取代。
殿外,永寂冻土的寒气第一次渗入这片神圣星域——
冰渊的呼唤,与帝境之力共鸣!
星穹圣殿,时间仿佛被林墨头顶那轮垂落万道法则、凝聚成实质的璀璨神环彻底冻结。先前充斥殿宇的讥讽议论、古月上尊暴怒的呵斥、南宫迟虚弱的哀鸣,乃至那些已扑至林墨身前的致命杀招……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皆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无上帝威死死按在原地,如同琥珀中徒劳挣扎的虫豸。帝境!这两个字如同太古神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先前还高高在上的大帝心头,压得他们道心震颤,神魂摇曳。
古月上尊那足以拍碎星辰的巨掌,此刻距离林墨的天灵不过三尺之遥,掌缘蕴含的毁灭之力甚至将周遭空间都灼烧出细微的黑色裂痕。但这三尺,却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他脸上的暴怒如同劣质的泥塑面具,在帝威的冲刷下寸寸剥落,露出底下从未有过的惊愕与……一丝难以置信的贪婪。他死死盯着林墨手中那卷依旧紧握的《九转不灭经》心得,那卷他苦求百年而不得其门、此刻却被自己弃若敝履的“废纸”。难道……此子真能窥见经中真意?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作为师尊、作为上尊的尊严,却又带来一种近乎颤栗的狂喜。
“咳……咳咳……”南宫迟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圣血染红了华贵的袍服。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林墨的眼神里,那刻意伪装的惊恐早已被撕裂,暴露出刻骨铭心的怨毒与嫉恨。帝境!这个他一直视为废物、踩在脚下随意玩弄的大师兄,竟悄无声息地踏足了他梦寐以求的巅峰之上!他苦心孤诣设计的陷害,不惜自毁部分根基也要让林墨万劫不复的毒计,此刻在林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拙劣可笑,如同小丑的独角戏。他喉头滚动,嘶哑的声音带着血沫:“帝境……又如何!你藏匿修为,潜伏师门,必怀不轨!师尊明鉴!”他必须将“不轨”二字钉死!否则,身败名裂的将是他自己。
“不轨?”林墨缓缓抬眸,目光扫过古月上尊凝固的巨掌,掠过南宫迟怨毒扭曲的脸,最终落回他那曾经奉若神明的师尊脸上。那目光里再无孺慕,也无悲愤,只剩下万载玄冰般的空寂与疏离。“坐镇天渊神牢十载,以身为牢,替师门镇压万古凶邪,是不轨?”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凿,敲在圣殿的寂静里,也敲在每一个大帝的道心之上。天渊神牢凶名赫赫,多少强者避之不及,林墨竟在那里默默镇守了十年?先前嘲讽他荒废岁月的大帝们,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苦修《九转不灭经》十载,忍受血脉逆冲、神魂撕裂之痛,只为有朝一日能解师尊百年困惑,奉上心得,是不轨?”林墨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经卷上,指尖微微用力,那承载了他十年心血、无数次濒死又重生的金色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古月上尊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那经卷的哀鸣像鞭子抽在他脸上。
“还是说……”林墨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开锋的帝剑,直刺古月上尊眼底那丝尚未褪尽的贪婪,“在师尊眼中,弟子这身帝骨帝血,这卷经书真髓,才是不轨之源?才值得您,伙同一个欺师灭祖、自导自演的小人,当着我未婚之妻,”他目光扫过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云梦仙子,“当着这诸天星域的同道之面,欲除之而后快?!”
“轰——!”最后一句,如同九天劫雷炸响!帝境威压不再仅仅是禁锢,而是化作实质的怒涛狂澜,以林墨为中心轰然炸开!首当其冲的古月上尊闷哼一声,那凝固的巨掌连同他本人,如同被无形的星辰巨锤砸中,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狠狠撞在圣殿边缘一根铭刻着古老图腾的星穹巨柱上!巨柱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噗!噗!噗!
那些先前奉命围攻林墨的师弟师妹们,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这纯粹的帝威冲击波狠狠掀飞,血洒长空,撞在圣殿四壁,气息萎靡,生死不知。
南宫迟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脚踩中,整个人“嘭”地一声彻底砸进地面,圣境道体发出骨骼碎裂的刺耳声响,他七窍流血,连怨毒的眼神都被无边的恐惧淹没,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满殿大帝,修为稍弱者,直接被压得匍匐在地,浑身骨骼欲裂!修为高深者,也无不面色煞白,连连倒退,祭出护身至宝苦苦支撑,眼中再无半分大帝的矜持,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骇然与敬畏。帝境之威,一怒星河寒!
圣殿穹顶,永恒璀璨的星图流转,此刻却骤然蒙上一层不祥的灰翳。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冰冷死寂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渗透了圣殿的法则屏障,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殿内温度骤降,连那些燃烧了万古的星辰明灯,光芒都似乎黯淡了几分,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