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章(第2页)
兵器碰撞声、呵斥声、哭喊声混在一起。
她让莺儿去瞧瞧,没过片刻,莺儿便慌慌张张跑回来。"不好了小姐!外面来了好多禁军,说......说老爷通敌叛国......"
“…….”薛若薇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手中玉佩当场掉落地上。
那还是其父送的年礼,说玉能养人,盼她平安顺遂。
薛若薇自是不信,印象中的父亲怎么会通敌叛国?那些平日里被父亲教导的忠君爱国的道理,那些书房里彻夜不熄的灯火,难道都是假的?
她跌跌撞撞跑到前院,只见满院子都是穿着铠甲的禁军,手里的长矛闪着寒光。父亲被两个士兵押着,身上的官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一道血痕。
"父亲!"薛若薇哭喊着冲过去,却被一个禁军拦住。长矛的尖端几乎碰到她的胸口,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薛维民转过头,看见女儿,浑浊的眼睛里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若薇,是爹对不住你......"
话未说完,便被士兵推搡着往外走,他踉跄了几步,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深沉,有不舍,还有太多薛若薇读不懂的情绪。那是薛若薇最后一次见父亲。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府里被翻出了所谓的"通敌证据"。几封据说是北蛮送来的密信,还有几本记录着联络人的小册子,纸页泛黄,像是藏了许多年。
薛府被抄家,男丁被流放三千里,女眷则没入教坊司。
抄家那日,禁军翻箱倒柜,将家里的财物、书籍、字画都搬了出去。薛若薇的书房也未能幸免,她平日里抄的诗卷、画的扇面,都被当成废纸扔在地上,被人踩来踩去。
其中有她花了半年临摹的(秀娥诔辞卷),还有去年中秋为自己画的(桂月图),此刻都成了污泥中的残片。
她想上前护住,却被士兵推倒在地。
被带走之后,牢中的薛若薇抱着身子哭了整整一夜。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哑了。
几日后,一辆囚车停在了薛府门口。车壁斑驳,上面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薛若薇被押上了车,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灰尘,早已没了往日的清丽模样。
车窗外,曾经熟悉的街景渐渐远去,有人对着囚车指指点点,说些"叛国贼的女儿"之类的话。一个卖花的老婆子认出了她,此刻却啐了一口。“真是瞎了眼,奸贼家的贱货!”
薛若薇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父亲教她写字的模样,浮现出海棠树下她读书的身影,浮现出皇后称赞她诗句时的笑容。
那些美好的过往,像破碎的琉璃,再也拼不回去了。
囚车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了教坊司的门口,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沉重地打开。
门内传来丝竹声,却带着说不出的靡靡之音,与她往日听的雅乐截然不同。
薛若薇被推搡着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外面的天光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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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大章!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