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默然的共生(第2页)

能量河的潮汐涨落了不知多少回，议事坪的篝火燃了又熄，熄了又燃。最初用来记录时间的岩壁，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刻痕覆盖，后来连清华都懒得再添新的印记 —— 在地心，时间失去了地表的紧迫感，像能量河的水流般缓缓淌过，温润而绵长。

人类和野兽们早已适应了这里的节奏。士兵们学会了用晶簇的光芒辨别方向，用沼鳄的粘液制作防水涂层，甚至能听懂飞狼不同吼声的含义。兽群们也习惯了人类的存在，沼鳄会主动为巡逻的士兵开辟水路，火蜥蜴的幼崽常围着士兵的靴子打转，黑虎的孩子们（三只皮毛黑中带金的小虎）更是把人类的营地当成了游乐场，时常叼着士兵的手套跑来跑去。

清晨的微光刚透过能量河的雾气，张倩就在菜园里忙碌了。这片由人类与沼鳄共同开辟的菜园，种着从地面带来的蔬菜种子，在地心特有的土壤里长得格外茂盛。清华蹲在她身边，帮她搭起藤蔓架，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像无数个平凡的清晨一样，带着默契的温柔。

不远处的空地上，黑虎正带着小虎们练习捕猎。它用爪子按住一只挣扎的荧光甲虫，示意小虎们如何精准地咬住猎物的要害。白虎卧在一旁的绒草堆上，看着孩子们笨拙的动作，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有只调皮的小虎跑错了方向，一头撞进清华的怀里，被他顺势抱起，小家伙不满地蹬着腿，却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后，乖乖地蜷缩起来。

黑虎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上前，只是对着清华低吼一声，像是在叮嘱 “轻点抱”。这种信任，在最初的日子里是难以想象的。

地心之王就在这片安宁中存在着。它不再以具体的生物形态显现，而是化作一种近乎虚无的能量流，有时是能量河面上一缕流动的银光，有时是议事坪上空一团若有若无的雾气，有时甚至只是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

它的形态依旧在变幻，却不再带有试探的意味。当清华和张倩坐在能量河边钓鱼（用发光藤蔓做饵，能钓到流光鱼），它会让水流变得平缓，让鱼儿更容易上钩；当小虎们追逐打闹，险些撞到尖锐的水晶簇时，它会让水晶表面瞬间变得柔软；当人类的孩子们（有几名士兵的家人在地心诞生了新生命）围着篝火唱歌，它会让火焰的光芒随着歌声变幻色彩。

这天午后，清华在观测站调试设备，张倩抱着刚织好的小毯子（用飞狼的绒毛和植物纤维混合织成），走向白虎的巢穴。白虎正给小虎们喂奶，黑虎趴在旁边，用舌头舔掉孩子们嘴边的奶渍。张倩把毯子轻轻盖在白虎身上，指尖刚触碰到它的皮毛，周围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 那是地心之王的虚无形态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