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乃公 作品

第22章 谩相笑、颂山花俏。(第2页)

但这还不足够……

杨暮客福至心灵,笑着答他,“因为贫道从来都不是为了论道输赢而修行。亦不单单是为了长生而修行。贫道身上肩负的,是观星一脉的传承。是为仙界星君开前路,是为了治理世上浊染之灾而练功。我眼里,是炁脉运行的规律,我眼里,从来都是大道之真。如此作答,道友满意否?”

明悦愣愣地看着杨暮客,“浊染是什么?比妖怪还危险吗?”

明翠放下了明悦的袖子,他修为已经是筑基大成,濒临结丹。听得出这紫明上人句句实话,毫无作伪。

“紫明上人乃是钟灵毓秀,世间奇才。我们比不得,更担不动这样的责任。师弟,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他答一次,比我等师兄弟答你玩遍还要有用。”

明悦看了眼大师兄,反而继续追问,“上人。什么是浊染。炁脉降下灵炁,浊炁自然归九幽。待海上受大日蒸腾,自然有不定炁脉迸发,自此周而复始。浊何以染成灾?”

杨暮客回想路上种种,他也不曾见过真正的浊染。他对于自己的使命其实很懵懂,便不敢信口开河。

“道友,晓得什么是灵染么?”

明悦摇头。

杨暮客点头一下,郑重地说,“这世上,若无根骨,被灵炁所染,轻者疯,重者化妖。妖这个词虽然难听,但好歹还只是不得正法,没有宗门。干了坏事儿,便是邪祟。除妖邪,乃是吾辈使命。是与不是?”

明悦用力点头。

“浊染,泯灭一切。大地绝产,黑砂滚滚,秩序无存。疮痍之地,万年不变。或许越来越大,或许渐渐消散。谁知道呢?”

“这……为什么我们不学这些?”

杨暮客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因为都是我们去治啊。你们学来作甚?”

明翠叹了口气,“紫明上人。您虽精通混元法,但为何破阵之时,乱五行之策对您无用?”

杨暮客两手揣进袖子,面色凝重地说,“其实是有用的。但大阵终究还是建立在阴阳之上,有阴阳自然有五行。我缕清规律之时,还是犯了难的。但我灵机一动,诶!你猜怎么着。我当场就觉着,该是顺着你们逆乱的五行施法,就一个字,顺势而为。”

明悦愣愣地答,“四个字。”

杨暮客哈哈大笑……

正所谓一笑泯恩仇。归山途中,乾云观派出来八个筑基修士结阵刺杀他。这一回,他独身闯了乾云观十五人结阵。一斟一饮,可谓报应。

归途海上。因为八人刺杀,他对死亡畏惧而生外邪。他迷茫过,胡思乱想过。

也曾差一点儿误入歧途。

但都扳正过来了,追究其余人没必要。

不是杨暮客多大度,也不是他拿得起放得下。而是斤斤计较,岂不丢了上清门人的体面?

小道士还没看完书,自然又是钻进经堂里。

蔡鹮一旁赌气,虽然吃得好。但看那小道士一目十行,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本俗道功法都啃不动,而那小道士挑挑拣拣,把那些她看不出文字的书随手丢了一地。

杨暮客抬头一看,蔡鹮瞪着大眼珠。

“怎么了,有啥不懂的就问。我跟你还能藏着掖着不成?”

“说了你又不懂……”

杨暮客嘿了声,“俗道经文我还能有不懂的?”

“你就是不懂!”

杨暮客上前一把拿过来蔡鹮手中的书,翻到她正看的那页。

“这山中寻坎势所在,乃是需找冷处。你虽然看不见炁脉,但冷热总该知晓,金为寒,金生水,所以寒处定然为坎势起点,走向当看高低落差……诶,你等等,你跑什么!经堂里弄出声响多不礼貌。”

杨暮客一路随她追出去。看见了一个真人飘在半空。

伸手一指,把蔡鹮定在门外。笑着对那真人掐子午诀欠身,“紫明参见真人。”

那真人赶忙落下,不是旁人,正是福跃的徒弟,返虚真人纯叡。

“晚辈纯叡,拜见紫明师祖。师祖万万不可施以如此大礼。”

杨暮客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家道友捣乱,我这就把她抓回去。我明日便走,届时你们就能把经堂重新封起来了。”

纯叡惊讶道,“师祖为何急着要走?这处经堂看完,还有其他两处。返虚和金丹修为的藏书您还不曾去看呢。”

杨暮客挪步将被定着的蔡鹮单手拦腰抱起,横在腰间。

“我才筑基,看多了便贪多嚼不烂。你们封山的事情如何了?”

纯叡难看一笑,“紫贞上人并未谈及此事。”

杨暮客了当地说,“我师兄没必要把你们装进小盒儿里,关着给别人看。他既然没说,你们要么就是没诚心实意,要么就是还有他解。我师兄便不曾理会。”

纯叡撩起衣摆跪下磕头,“我师傅酿成大错,裹挟晚辈弟子前去刺杀上人。晚辈罪该万死。求祖师网开一面,我乾云观三十多筑基小辈,总不能一生都在这困境蹉跎。”

杨暮客歪头问他,“你晓得我师兄修哪一门功法么?”

“启禀师祖,引导法。”

“我师叔归云真人有言,紫贞师兄的引导术已经与他无二,差得是些许经验与心境。这样的大能,一言一行皆有真意。证明你们还是揣测不到家。炁机牵引,若他不答,那便因果不在你们身上。等着天道宗来人吧。着什么急。你总归是能活过五百年的,我观星一脉,如今就我一人,你看我着急吗?”

纯叡愕然地看着杨暮客。这有得比吗?

杨暮客也啧了一声,他自己认了因果无关。但他随行的俗道因他路上丢了清白,还有守在贾小楼身边的玉香。这俩女子也跟他们乾云观作孽有关。他总不能替这俩女子认了因果。

于是乎他指着腰间的蔡鹮,“我这道友,原曾是我屋中婢子。你们杀我,我那时撞了外邪。好险丢了元阳。贫道能大度,她可不行,还有外头的一个妖丹大修哩。因我她俩遭罪,却也因尔等恶行。”

说着杨暮客把蔡鹮双脚放在地上,解开定身法。蔡鹮一个踉跄,杨暮客赶忙扶好了。

“晚辈定然催促门下弟子,炼制延寿丹药和美颜丹药。好求娘娘宽恕。”

杨暮客面色一黑,“什么娘娘,哪门子叫法。”

蔡鹮愣愣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这又是怎么了?

“这样,贫道批个条子,我那大妖道友,住在朱颜国昌祥公家里,名叫玉香。你们炼些补气丹药,送到世俗去。十年一趟,一趟三五个筑基加一个金丹保驾护航。算给你们开个口子。满意否?”

“多谢师祖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