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枫 作品

第 21 章 自罚一杯(第2页)

<p>而有的人即便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眼神都窥不见分毫,他依然会在对方出其不意地改变着装时被击中心脏,不由自主地目光跟随,心旌摇曳。</p>

<p>尽管他早知晓对方不是他喜欢的性格。</p>

<p>不动声色地盯了半晌,当黄佑树为避开突然冲出的行人而猛打方向盘时,被甩到车门上的纪轻舟总算将发散的神思收了回来。</p>

<p>“怎么回事?”他问黄佑树。</p>

<p>“没事没事,好在避开了。”黄佑树抹了把汗,“我慢慢开,慢慢开。”</p>

<p>纪轻舟舒了口气,正要问解予安有没有被吓到,转头忽然注意到他的领带有点偏移,便道:“领带歪了,我给你整理下?”</p><p>西枫的作品《穿到民国做裁缝》最新章节由?<a href=" p="">

解予安默不作声,但抬起了下巴。

纪轻舟便探身过去帮他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

解予安全程没什么表情地任他操作着,结果就在他准备收手靠回座椅的时候,对方突然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纪轻舟:“?”

解予安蹙了下眉,甩开了他的手,语气不善道:“去哪了?手上一股烟臭味。”

“啊?”纪轻舟抬手嗅了嗅袖口,发现还真有点味道残留。

问题是他也没在茶馆三楼待多久,难道是从祝韧青身上沾染的?

“狗鼻子啊,这么灵……”

“去哪了?”解予安又问了一遍。

“你还说呢,我听你的去老字号绸缎庄谈生意,结果就被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骗去了烟馆。”

纪轻舟添油加醋道,“那老小子见我长得好,想讨我做小老婆,我自然不同意了,他死缠烂打不肯放我走,我便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前面阿佑听这离奇的话语险些又打反了方向盘。

解予安则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问:“谁?”

“问这么仔细干嘛,我说了你要替我报仇吗?”

“只是好奇哪个废物连你都打不过。”

“说得你好像很厉害似的。”纪轻舟嘀咕了一句,假作不经意地回道:“新顺安的经理,叫顾泊生,好像是鲍家少爷手下的人。反正是一个小角色,我一说我岳父是解见山,他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把我送走了。”

“岳父?”

“口误,姨父。”纪轻舟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你怎么突然请客,有什么好事吗?”

解予安闻言微微侧头朝向他,道:“某人马上要见到他敬仰已久的邱先生了,算好事吗?”

就知道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

纪轻舟无语地转过头望向了车窗外,懒得与他多言。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静谧,耳畔唯余风声簌簌作响。

约莫十几分钟后,黄佑树驾驶汽车抵达了位于街角的状元楼,停在门口空地上。

此时天已擦黑,拂面而来的风中夹着清凉的湿气,茫茫夜幕中唯见酒楼灯火通明。

下车后,黄佑树到前方开路,纪轻舟走在解予安的左侧,单手扶着他的小臂,适当地引导方向,避开人流。

状元楼听名字似是纯中式的酒楼,外层的建筑却是西洋风的砖石构造,唯独那朱漆的大门与写着金字的牌匾透着古朴气势。

“生意很兴隆啊,这是家什么菜馆?”望着酒楼门口络绎不绝的宾客,纪轻舟询问了身边人一句。

“邱文信提议的,新开的宁波菜馆。”难得的,解予安不夹带任何冷嘲热讽地给予了回应。

纪轻舟扭头看了他两眼,心道这家伙表面瞧着镇定,实际作为一个盲人出入在这种人流繁忙的场所,难免有些紧张吧?

“宁波菜,我还真没怎么吃过……”

纪轻舟带着他到酒楼门口阶梯前,刚要提醒他前面有两个台阶,一道精神气十足的高亢男声传入耳际。

“元哥!终于大驾光临了,我在门口等好一会儿了,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俩了!”

纪轻舟闻声抬眸,便见一穿着闪亮绸子长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瘦青年满面快意地小跑过来,二话不说握着解

予安的右胳膊肘要扶他上阶梯。

解予安面无表情地将手臂挣脱出来↑(

红烧鳗、海瓜子、大汤黄鱼、炒蛏子,辅以两道时令菜蔬,没多久就摆满了一桌。

正中是一道水煮白切鹅,鹅肉片得薄薄的,叠在高脚小碟中,瞧着颇为下酒。

随着伙计端来一坛温好的绍酒,几人便纷纷动筷吃起了菜肴。

纪轻舟依照在家用餐的习惯,先给解予安的碗里盛了饭,夹了些易于进口、吃起来也文雅的菜品。

随后见可食用的菜色过少,又用公筷夹了点蛏子,挑出蛏肉来,放在他的菜碗里。

至于黄鱼,虽然在鱼类里它的刺算是少的,但纪轻舟担心自己粗心大意,剔不干净鱼刺,害得解予安卡喉咙,便还是算了。

一旁的邱文信见他细心地挑着蛏肉,神色颇为惭愧:“幸好有纪兄,我方才都未想到这些,净点了些带壳带刺的。”

骆明煊正嗦着海瓜子呢,闻言当即吐了壳,放下了筷子,站起身道:“我再去点几道,元哥想吃什么?”

解予安摇头拒绝:“不用,我不重食欲。”

纪轻舟知道他说的不是客气话,就补充道:“你们顾自己吃就好,他一向胃口小。”

“那好吧,你有想吃的,到时我们再点。”骆明煊风风火火起身,又风风火火地坐回了椅子上,接着喝酒聊天。

几个男人聚餐,聊的无非是工作、时政和女人。

什么倡导司法独立啦,某某报社拖欠薪水稿酬啦,某某先生吃花酒被老婆发现闹离婚啦之类,中间穿插一些牢骚话和对过往的回忆。

纪轻舟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就未参与话题,默默地做个倾听者,时不时给同为倾听者的解予安夹上点菜。

江雪鸿注意到这点,约莫是为了让他能融入到群体中来,特意询问纪轻舟道:“先前不知予安还有一位表兄弟,纪兄是初来上海不久吧,可寻好行当了?”

纪轻舟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答道:“我么,目前开了家小成衣店。”

本以为这种生意人家精英行当的听一嘴也就过去了,谁知一旁大口吃肉的骆明煊却陡地抬起了头,瞪圆了眼睛瞧着他。

“成衣店?你改换行当开起成衣店来了?那我们现在是半个同行啊!”

“同行?”纪轻舟同样面露诧异。

“看来纪兄还不知晓?”徐长吉左右瞧了眼,仿佛终于寻到了机会,连忙抬起筷子指着骆明煊指责道,“这便是骆狗你的不是了,净顾着帮我们吹牛皮,怎么忘了宣传宣传你自己的大名了?”

骆明煊刚要开口,徐长吉又打断他,笑容满面地对纪轻舟道:“给纪兄介绍一下,骆少,苏州绸缎业公会董事之孙,泰明祥未来的大当家,大老板!”

“诶你别乱说话,我没这能力继承家业,在下就是猪头肉,三弗精,游手好闲第一名!再说我还有一大哥呢,他比我能干多了!”

骆明煊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臊的,脸颊上迅速飞起了一片红霞。

那两坨红晕,在他那黝黑的肤色衬托下就跟高原红似的。

而纪轻舟注意到的却是“泰明祥”三字。

这不正是他下午去的第一家老字号绸缎庄吗?因为那家店的掌柜不在,故白跑了一趟,原来竟是骆家的产业!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真是泰明祥的少当家?”他确认般地再次询问骆明煊,生怕这几人是喝多了在吹牛皮。

“你非要这么说,也可以算是吧,但主要是我父亲和兄长在管理家业

。”

骆明煊勉为其难地应道。

纪轻舟闻言,当即拎起酒坛,往骆明煊的酒杯里倒酒。

随即在对方略显无措的目光中,举起自己的酒杯,笑容明媚道:“骆少,来,敬您一杯!”

骆明煊狐疑地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刚要送到嘴边,就拧起眉头“啪”地放下酒杯,大声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见他如此直爽,纪轻舟也不再磨蹭,就笑吟吟地将自己的需求同他说了一说。

“就这点小事啊,简单得很!”骆明煊方才瞧他那阵仗,还以为有什么麻烦事相求呢,一听不过是染匹新布,顿时放松下来。

无不得意道:“实不相瞒,我家在上海的染坊,还真是我在管,你把那图样给我,三日之内,我原模原样地给你做出来!”

“先说好,我预算有限,最多给二十五元。”纪轻舟见他这样夸海口,反倒有些不放心,便将下午去尚记的经历简单提了提。

“诶呀,那尚记阿婆就是看你年轻在唬你呢,实际二十五元还多了,这成本二十元已足够。她就是既想挣你的钱,又想要你的图样。那老太婆在我们行内可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

骆明煊毫不忌讳地说着别人的坏话,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你放一百个心。”

事到如今,纪轻舟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他。

“那明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我把图纸给你?”

“明早我要和表兄去钓鱼,下午吧,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我去你店里逛逛,你店开在哪?”

“爱巷,世纪成衣铺。”

纪轻舟说罢,见他喝得脸红红的,不是很信任他的记忆力,便又从包里掏出张名片递给他。

“好,我记住了!”骆明煊爽快地接过名片,看也不看就收进了衣兜里。

横亘心中两天的难题总算有了眉目,纪轻舟顿感轻松爽快。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帮他解决此事的最大功劳者是谁。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和骆明煊认识的时机凑得太巧了,昨晚某人才建议他去找老字号绸缎庄卖图纸,今晚就莫名其妙地凑起了一桌人聚餐,要说解予安是无心的,他绝对不信。

纪轻舟想着便借着给解予安夹菜的动作,凑近低声道:“多谢你了,为了让我谈成这生意,还特意破费请客。”

解予安筷子一顿,刚要开口,纪轻舟便抢先说道:“又自作多情了是吧,不劳你说,我自罚一杯忘情水!”

说完便靠回自己的椅子上,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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