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第 156 章 白化(30)(第2页)

他们的腰身紧贴,如同一齐从河底淤泥生出的并蒂莲花。

在这样的境况中,凝视着那双安静的粉色双瞳,不免让沙穆勒产生一种错觉——

他的安卡也是爱他的,就像他爱他一样。

沙穆勒嗓中化不开的情欲,沉沉出声,“叫我的名字,伊阿赫。”

这个距离靠得太近了,辛禾雪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眼睫却掀起看向对方,睫羽在尾端翘出小扇般的弧度,无端勾人。

“……沙穆勒。”

沙穆勒试探地重复辛禾雪曾经在提西斯面前提起过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打一巴掌,再奖赏一个甜蜜的椰枣?”

辛禾雪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沙穆勒扬起一个笑,“让我算算,安卡之前究竟欠了我多少个甜蜜的椰枣。”

辛禾雪指向桌面上的果盘,都是些带着水珠的新鲜晶莹的果子,“你自去取吧。”

眉峰一压,沙穆勒笑意凝住,“不,不是那些。”

“但安卡既然已经允许我自取……”

揽在辛禾雪腰间的力道一松,不待他远离,紧接而来的是抬起下颌的手,以及雷雨落下一般的吻势。

仿佛天空中闷雷压抑着滚滚了几轮,这才轰然一声,倾盆向广袤地面洒下,悉数浇灌在辛禾雪身上。

薄唇带着灼烫温度,一路碾磨着,从眼皮辗转至唇角。

沙穆勒撬开神使的牙关,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撑开一只蚌贝的外壳,直捣雪嫩柔软的蚌肉。

神使推拒的力道无法抗拒他的攻势,很快瘫软在沙穆勒怀中。

亲吻已经不能够完全满足沙穆勒的情欲,他抚摸着怀里单薄的身躯,感知掌下的脉搏跳动与体温,柔软无比,脊背清瘦。

他的力道不懂得控制轻重,辛禾雪怀疑自己的腰背或许被沙穆勒揉弄得发红了。

“轻……”一些。

话音堵在唇舌间,无法传达出去。

辛禾雪被迫仰着脖颈,睫毛抖动着合起,像是一片蝶正因濒死而扑簌翅膀。

他修长的指节撑在沙穆勒胸膛,难捱地微微蜷缩起来,“停……”

“这才是一次。”

沙穆勒声音低哑,暂且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不意味着他的满足, 短暂的退让只是为了让可怜的神使能够呼吸。

辛禾雪胸口起伏, 像是缓不过气,他眼底闪过了什么,再往沙穆勒看去时又消失得无影踪。

忽而,沙穆勒按在辛禾雪腰侧的手掌被摁住了。

他被带到布幔之后,隔绝了所有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直到辛禾雪在床旁站定。

扑簌簌的衣物摩擦声响。

紧接着,本就单薄的布料落下,在光裸的脚腕旁堆起一层。

那双腿直而长,因为主人不自在地缓缓并紧了,更加显得玲珑有致。

沙穆勒的视线从下而上,呼吸声逐渐加重,“安卡伊尔?”

披散的银发如雪,挡住了前胸的两点绯色。

身体的主人却不甚在意地轻飘飘撩开了长发,连最后唯一遮羞的阻碍也甩至后背。

“沙穆勒。”

辛禾雪向前迈出一步,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不自觉地微微挺胸,红晕突起,比任何雪花石膏雕像都要完美的躯体此刻冲刷着世人对于诱惑力的新认知。

然而他的一双眼睛还是一片清明,“请便。”

他像是无所谓的态度,无论眼前的人如何夺取、采撷自己,把他身上咬舐得没有一块好肉。

豆大的汗珠含着热气,从沙穆勒额际一路滑落到肩颈,他极度压抑着呼吸,肩膀沉下去,死死盯着辛禾雪良久,最终撇手而去,头也没回。

“……”

辛禾雪拾起地面上的衣物,静静地重新穿好。

他送上去,对方却又不想吃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奇怪。”

K默默出声:【或许目标人物在生理方面欠佳。】

辛禾雪弯唇,一笑了之。

沙穆勒的生理特征都快把缠腰布顶穿了,要说他在生理方面有问题明显说不通。

既然他的表现没问题,沙穆勒也没问题。

那是什么缘故?

辛禾雪在上一次就觉得很奇怪,虽然他当时腿上有伤,但沙穆勒本人不像是会克制欲望的性格。

难道是很丑?

他连两根的都看过了,辛禾雪觉得不会有更狰狞的了。

何况沙穆勒一定也不是那种会在这方面自卑的人。

难道又是和忘忧香有关?

辛禾雪对这个猜测没有把握,但他确实应该去一探究竟了。

他已经在那些侍从口中探听清楚,在凌晨到黎明之前,圣兽池湖对面有一段较长的换岗期,因为夜露深重看不清前路加上困倦,后面轮值的士兵们习惯性偷懒,等到快要天亮了才上岗。

这段时间差,对辛禾雪很有利。

何况,沙穆勒从来不会在美瑞特宫睡一整夜,总是在后半夜离开。

………

静悄悄的深夜来临,小舟划至湖对面,临近圆月,月光澄黄朦胧,一道纤瘦人影从舟中迈出。

这些紫色植物一路生长蔓延,占据了整片田地,看起来像是薰衣草花田,但比薰衣草还要更高一些,已经到达人的腰部。

辛禾雪的听觉敏锐,簌簌声响从远处传来,另有几道身影却出乎意料地忙活在田地里。

前一波站岗的士兵已经离开,这里本来应当空无一人。

其中一人听见湖中波浪声,转身向这边看来。

风中模糊地传来奇怪的腔调,似乎是在呼唤同伴,另一道声音响起回应。

他们口中的不是埃及的语言。

外来者?

一只雪白长毛猫,躲藏在摇摆的忘忧草丛下方,借着月光观察周围。

忘忧草果然是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植物,细长的梗茎直挺挺竖立着,枝叶集中在上半部分,不论是茎还是叶,表皮都呈现出一种紫色。

辛禾雪扑下几株忘忧草,踩在猫爪下,令忘忧草只能臣服不能挺立。

在忘忧草的顶端,是几朵椭圆状苞形、表面毛绒绒的花。

粉嫩的鼻尖嗅了嗅,白猫又缩了缩脖子,抖动了几下。

小猫脑袋猛地摇摇头,细微的喷嚏在草丛中爆发!

惊得忘忧草在风里弯下腰。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辛禾雪准备转移到其他地方。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对上森幽幽一双蛇瞳。

白猫顿时哈气,向着恐吓对象弓起脊背,毛发竖立如同远古棘龙!

乌瑞乌斯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敏锐嗅觉让它从这只猫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它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的人类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它蜿蜒上前。

遥遥的月亮依旧在天空上照耀着。

地面的忘忧草丛里时而蹦出一只雪白的猫,又啪叽掉下去。

那些忙活着的外来者没有留意到这里的动静,但远方的黎明就快要到来,小路尽头已经有黑点般小的士兵身影出现,向着这边走来。

辛禾雪东躲西藏,在草田里窜出残影,猫爪在旁边的树上一蹬,树皮划破,留下几道爪痕。

他刚刚摆脱了猫科动物都讨厌的乌瑞乌斯。

打量四周时,往后退了一步,踩在什么异样之上。

等他反应过来,有个人却信手一拉扯布袋,看着远处过来的士兵,只顾着压低声音与同伴通风报信,连布袋里掉进了一只猫也没发现。

一伙人偷鸡摸狗似的,慌忙地逃窜了。

………

篝火还在营地里彻夜烧着。

这里已经到了布托的边界,鲜有人至,四周一边荒芜。

几个大布袋装满了忘忧草,口子有绳结扎着,堆在帐篷角落里。

营地里的九个人叽里咕噜地一边吃肉,一边说话。

“十个袋子都塞满了,哪怕没有经过称量,也应当有十千克吧?”

“回到亚述王都,起码能换来五倍黄金,那些贵族们为这种香神魂颠倒,愿意付出一切。”

“财富即将向我们涌来!”

等天快亮了, 篝火也燃烧得只剩下点点火星子, 有人进入帐篷,解开那布袋的绳子,准备清点一番。

“啊!”

那人惊呼出声,引得同伴撩开帘幕去看。

“猫!一只猫!”

“你们谁捉回来一只猫!”

那人急得跳脚,又是叽里咕噜地说话。

说的是亚述语言,辛禾雪没听懂,但是能够从肢体动作感知这些人的慌张。

好像不完全是因为从解开的布袋里发现了一只猫。

更多的慌乱声音是自帐篷外传来。

帐篷里的人也跑出去看,登时哀嚎一声!

旭日从远眺的山坡上升起来了,黑暗还集中在地平线。

那不是什么尼罗河冲积出来的黑土地,而是密密麻麻的士兵队伍!

“可恶的埃及人,他们的野心已经膨胀,打算进攻亚述了吗?”

“但这个方向,像是对着我们来的!”

“至于吗,我们只有九个人啊?!!”

噢,看在上天的份上,他们还有一只猫。

“咪。”

作者有话说:

键盘敲得起火星子,还是没写到白王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