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做梦(第2页)
絮晚应了声“是”,便出门叫人了。
姜荔雪大抵是被美色迷晕了,不满道:“你怎么能支使人家呢?”絮晚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吗?怎么支使她跟跟支使丫鬟似的?
谢珣听着她这会儿明显含糊的音调,便知她这会儿酒气上头,约莫要醉了,于是瞥她一眼道:“在你洗完脸之前,最好不要和孤说话。”
姜荔雪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莫名其妙:洗脸和说话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洗脸就不能跟他说话?
絮晚很快端了水进来,带着她去屏风后面梳洗。
那里有一面铜镜,姜荔雪好奇地照了照,才发觉她的脸上先前图了黑色的粉,又被眼泪冲出了两道洁白的鸿沟,颇是滑稽……
怪不得方才谢珣的嘴角起起伏伏,难为他对着自己这张脸没笑出声来。
姜荔雪捧着镜子,深深地自闭了。
“良娣,擦擦脸。”一只蔻丹玉手将帕子浸湿,微微拧干后递给了她。
“谢谢
絮晚姑娘。”姜荔雪搁下镜子,接过帕子将脸捂住,一来为遮丑,二来自己被谢珣的心上人伺候着,她很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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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黑白分明的脸在几经擦拭后终于露出了原本的肤色,铅粉不染,微微透着几许红晕。
姜荔雪将脖子上的黑粉也一并擦拭了去,难免弄湿了衣襟。
絮晚问她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姜荔雪无颜在这里久待,摆摆手说不用了,她这便要回去了。
说着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也不看谢珣,这便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孰料才打开房门,便见外面站着两位年轻的郎君,其中一人手臂抬起,手指弯曲,似是正要敲门的样子。
六目相对,对面二人愣了一瞬,而后探头往里面瞧了一眼:“请问……这不是絮晚姑娘的房间吗?”
姜荔雪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以为他们也是来见絮晚的客人,于是好心道:“絮晚姑娘今天有客了,你们下次再来吧。”
对面二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却没有马上离开。
姜荔雪见他们二人不动,寻思着他们莫不是要硬闯不成?
那可不成,谢珣还在里面呢,连她都不好意思破坏他与絮晚姑娘的约会,又怎么能容许外人擅闯。
大抵是酒壮人胆,她正要走出去将门关上,手腕上忽然多了一股力道,将她拽开了。
谢珣将人拽到后来,与门外两人说:“莫听她的,怀瑾兄,司安兄,请进。”
那二人齐齐向谢珣行礼后,笑眯眯地看了姜荔雪一眼,而后抬脚走了进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姜荔雪闹不明白了:谢珣不是来见絮晚姑娘的吗,怎的还约了别的人来?
转头去看絮晚,却见她已经回到琴后坐下,而谢珣方才喝茶的桌上,又多了两盏新茶。
谢珣拉着她回到桌旁坐下,与她简单介绍了二人:“秘阁校理程怀瑾,翰林学士陆司安,孤今日约他们二人来此,是有要事商量。事关机密,不能为旁人知晓,故而选在此处……”
啊?竟是这样?
她又误会他了?
他不是来找絮晚姑娘的?
可是絮晚姑娘那么美,他真的不动心吗?
此时琴声响起,她下意识地又去看絮晚,谢珣的声音似是有些无奈:“絮晚是孤培养多年的眼线,留在明月坊为孤打探消息……”
被酒气熏得头晕脑胀的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就看穿她的心思。
她羞愧地低下头:“知道了,殿下。”
与她解释完,谢珣才迎上程怀瑾和陆司安探究的目光,与他们二人也解释了一句:“她是孤的良娣,叫二位见笑了。”
二人听罢,脸上立即露出了然的神情,约莫猜到了她来这里的缘由。
之后他们三人要谈论正事,姜荔雪起身要走,谢珣却与她道:“里面有榻,你喝了酒,去睡一会儿,孤谈完便带你回去。”
姜荔雪此时确实头昏脑涨昏昏欲睡,于是便也没有拒绝,脚步飘忽地穿过琉璃落地长窗,里面确实有一张美人榻,铺着细织蓉覃,她走过去躺下,在缥缈空灵的琴声中,听着那边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并无意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满脑子想的都是旁的事情。
今日见到了太多的人,从景州远道而来的舅舅表哥还有师兄,她实在太高兴了,所以心情一直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不是她突发奇想闯到明月坊来,那么今天一定是特别开心的一天。
师兄日后就要留在京城了,他还送了她一枚玉兰花簪,改日她出宫见他的时候,应该回一个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呢?
她只会做通草花,可显然送通草花是不合适的,毕竟师兄做花的手艺并不在她之下。
要送一个师兄喜欢的礼物才行。
可是师兄喜欢什么来着?
她带着这个问题入了梦,梦里她见到了师兄,坐在玉兰树下,教她辨识玉兰花的纹理。
她抬头问师兄:“师兄,你最喜欢什么?”
师兄垂眸看她,眉眼之中尽是宠溺,温朗的嗓音中也透着满满的笑意,他说:“我最喜欢你啊……”
她羞涩极了,低着头不知所措,可随即想到自己已经嫁人了,于是慌乱解释道:“不行,师兄不可以喜欢我……”
“为什么不可以?你小时候不是说过,长大了要嫁给我么?”
“可是不行,”她喃喃低语着,“不可以的,师兄不要喜欢我了……”
“醒醒……”师兄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起来。
“不要……不可以……”她迷蒙着喊了出来,“师兄……”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张俊美却阴鸷的脸便出现在她的面前,漆黑的眸中翻涌着黑气。
“你在……”他启唇,声音森寒,“发什么春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