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战斗在太行山上 五(第2页)
这种战法出于现实考量,是长久的对抗中逐渐养成的习惯,曹性不习惯使用盾牌,还是认为重甲强弓搭配双戟更顺手,杀伤效果也比盾兵强力,不过现在条件就这样,即使要改也得等到以后获得足够数量的甲胄。
骤然受到打击曹军瞬间反应过来,地不地震的无所谓了,先和敌人拼命要紧,上百人拥挤在狭小的隘口内部都不能算交战了,兵器用不上全靠一把力气相互推搡。双方人数差距实在太大,曹性上千人在后面使劲推,曹军只有两百人。
不出片刻曹军支持不住开始后退,眼见盾车旁没有了曹军,曹性抓住机会安排十几个壮汉抢夺盾车,之后马上调转车头反向堵住城门。曹军后续部队清开碎石刚刚冲上缓坡却发现隘口被盾车从里面挡住,刚才还在进攻的前锋部队,正拥挤在隘口前砸自己的盾车。
曹军不死心刀砍斧剁一阵发现没用,盾车不但有木刺还有铁皮,比原来的城门还坚固,后面又被十几个壮汉牢牢顶住,除非用冲车否则想破开盾车根本不可能。
投石器还在朝空荡荡的隘口发射,曹军尝试过用简易木梯登上隘口,双方打到临近傍晚还在隘口墙壁上反复拉扯,攀登很容易,难在隘口面积很小一次上去不到十个人,人少顶不住对面反击。隘口上有及腰高的女墙用来防备外敌,面对关城内部却没有一点遮拦,试图依托设施防御也做不到。
隘口后方的广场上全是大弓手,仅有的几部投石器压制不住,上去之后不光要对抗反击还要躲避箭矢根本守不住。眼看夜幕就要降临,李典留下军士占据毁坏的烽燧,指挥大队人马扎营休息了。
晚间赵俨带着将领们来到李典营地,一见面就哈哈大笑:“贤弟拿下烽燧,隘口失去依仗,明日必能一鼓而下!”
李典脸色一红低头拱手:“只遗憾没能事先制造冲车。”
赵俨长长的欸了一声:“事先制造冲车一样要等到明日攻击,砸坏了冲车反倒不美。”
冲车那样的大家伙运不进来,就地制作最快也要等到明天,赵俨的意思很明白,等到明天在打烽燧坍塌下来砸坏冲车反而不妙,因此今天打先占下烽燧也算歪打正着。
众将一致点头确实如此,赵俨环顾一圈:“某当为曼成请功。”
一众将官瞬间喜笑颜开,就好像自己得了什么大功劳一样:
“旗开得胜某与有荣焉。”
“非都督领导有方难有此胜。”
“某为都督请功!”
“某附议!”
家族虽然破落可赵俨仍旧以为高贵的士族自居,掌握军队纯属派系利益交换,对于自身来说镀金走一圈形式罢了,才不稀罕战场的功劳。赵俨笑的开心,是因为他达到了目的,按现代话说叫“服从性测试”。
在强权之下人们会做出违背良心的服从行为,赵俨想验证这种服从会达到什么地步,同时他也在寻找更好的方式,不管出于恐惧还是威势,个人强权始终需要受益人自身承担风险,赵俨不想去冒险,他想找到将服从个人压迫转变成群体意志的方法。
让大家习惯压迫,生活中不自觉的维护权威的利益,换句话讲叫“有荣与焉”。让弱者了解靠拢强权是压迫其他弱者的不二选择,再维护权威利益的前提下,弱者之间不断内斗不断消耗,自己从中获利逐级向上爬。
权贵在社会顶层压迫逐级向下传导,换言之不仅在弱者内部,包括社会中层、上层精英、顶层强权中也存在高低之别,这里面就涉及到压迫的方式方法问题。谁是压榨对象谁是利益同盟,具体压榨到什么地步,对待盟友如何拉拢,都需要在实际工作中不断摸索总结,这才是赵俨最终的目的。
送出信环顾众将一圈,赵俨几步走出轻拍于禁肩头:“文则莫急,待曼成拿下隘口,你可为先锋夺下此关。”
于禁表面装出兴奋其实心中不是滋味,天井关的险峻不在隘口,而是沟底堡与夹道堡组合的双子城,赵俨舍不得李典折损部曲,明显是要自己先行探路,探过路八成还是要换成李典摘桃子。不过军令已下于禁也不愿意示弱,告个罪回营连夜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