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1章 化神
“无妨，你先安心闭关突破，我出去为你护法。”
苒轻轻摇了摇头，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化神……”
林川凝视着丹田内即将彻底碎裂的黑色小石，以及翻涌不息的黑白色湖水，胸腔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期待，心跳也随之加快几分。
片刻后。
“咔嚓。”
随着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包裹嫩芽根部的小黑石彻底碎裂。
那株嫩芽仿若被注入无尽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枝叶舒展间似要冲破桎梏。
“这是变成了……一棵树？！”
林川望着丹田内那株眨眼间由嫩芽长成的小树，心神俱震。
“簌簌。”
树叶无风自动，而那由阴阳之气幻化而成的湖水，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牵引，化作汹涌的浪潮，疯狂地朝着小树奔涌而去。
不过须臾之间，曾经波光粼粼的湖泊便彻底干涸，只留下空荡荡的湖床。
林川并未贸然出手干预，只是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那株小树。
而小树在彻底吸纳完湖泊中所有阴阳之气后，枝干猛然震颤。
刹那间，一缕缕淡紫色雾气从叶脉间汩汩溢出，不同于以往的零星飘散，此番雾气如云雾翻涌，不断相互纠缠凝聚，最终凝成一滴晶莹剔透的紫色水珠，“啪嗒”一声，坠落在干涸的湖泊底部。
“嗡。”
丹田震颤，原本干涸的湖泊底部骤然迸裂，蛛网般的纹路以紫色水珠落点为中心疯狂蔓延。
“但愿心中的预感没有错……”
林川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心绪压下，随后猛地睁眼，眼底满是期待与决然。
屋外。
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刹那间被劫云层层笼罩。
苒抬眸望见翻涌的劫云，脸上瞬间染上浓重的担忧。她匆匆瞥向屋内林川的方向，随即不敢迟疑，迅速远离木屋。
“轰隆！”
就在苒退离的刹那，一道水桶粗的深紫色雷霆撕裂劫云，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朝着木屋直直落下。
“？？？”
“天罚？”
苒望着那道紫雷惊得瞳孔微缩，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然而，还未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道本该劈向林川的天罚竟猛地一颤，电光扭曲间竟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消失在翻涌的劫云深处，只留下满天空震耳欲聋的雷鸣。
苒：“？？？”
……
“不应该啊，那道天罚并没有给我一种熟悉之感，为何会跟婉曦那样，自己跑路了？难道它们也有自己的圈子，互相分享消息？还是说……”
林川看向丹田内湖泊上空中被一黑一白两条锁链拘着的紫色雷霆。自渡劫开始，这道雷霆便异常安静。
“你最好祈祷第二道天罚能劈下来，而不是跑路，不然我就将你彻底炼化掉。”
秉承着试试看的态度，林川以心声向丹田内那道天罚沟通道。
“嗡。”
回应他的，是那道紫色雷霆的轻轻颤动，锁链随之发出细碎铮鸣。
“轰隆！”
天际劫云骤然炸开，第二道深紫色雷霆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轰然撕裂长空坠落而下。
然而，这道雷霆依旧在距离林川头顶仅丈许时，骤然凝滞。短暂的僵持后，雷霆竟如受惊的灵蛇般扭曲着倒卷而回，消失在翻涌的劫云深处。
“看来不是它的原因……”
见第二道雷霆依旧莫名退去，林川轻叹了口气，默默停止了对丹田内紫色雷霆的炼化。
远处。
“他真的是我族的一种特殊分支嘛……”
苒仰头怔怔望着翻涌的劫云，喃喃自语。
……
随着两道天罚接连折返，翻涌的劫云开始缓缓消散，方才压抑的天地间，逐渐恢复清明。
林川全然未在意劫云的消散。此刻，他的丹田已经化作无垠的浩瀚大海，黑白色海水泾渭分明，宛如阴阳两极。
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正扎根在黑白海水交汇之处，周身萦绕着氤氲紫气。
一黑一白两条灵鱼在古树附近穿梭游弋，时而灵巧地跃出海面，尖吻轻咬着黑白色莲花的花瓣，漾起圈圈交错的涟漪。
“这就是化……”
正当林川打算细细感受化神境界带来的蜕变时，一股刺骨寒意自尾椎直冲灵台，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无形巨手突然掐住他的脖颈。
意识深处，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穿透虚空死死锁定他，令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挪动。
“我……要死了？不……”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便被林川瞬间掐灭。
刹那间，丹田内的黑白海水翻涌沸腾，古树四周，紫芒大盛。他咬碎舌尖，腥甜在喉间炸开，所有恐惧尽数化作滚烫的战意。
然而，他依旧动弹不得，那股无形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林川只能眼睁睁感受着冷汗浸透衣衫，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
就在这动弹不得的绝境之际，他突然感觉体内迸发出一股强大的生命之力，与此同时，之前感悟自然时的玄妙之感再度袭来，他的意识又一次坠入那片朦胧之境。
“那团白雾究竟是什么？似乎……”
在那道毫无感情的目光威压下，林川几乎耗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缓缓抬手，朝着那团散发着强烈抗拒气息的白雾抓去。
随着林川愈发靠近那团白雾，扑面而来的抗拒之感不断增强。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意识并非如往常般被排斥退出，而是在那道毫无感情的目光下，开始逐渐消散、瓦解。
外界。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渡劫成功了……”
苒紧紧搂着林川，划破的手掌抵在他的唇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惶急。
……
“差一点，就差一……点！”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林川猛然将手探入白雾。
下一瞬，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他的意识坠入一片平静水面。
“这是……”
水面倒影中，一双眼睛缓缓闭合，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道如芒在背、死死锁定自己的目光，仿若从未存在过般，骤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是天道吗？为何想要抹杀我？这里又是哪？”林川走在水面上，心中涌起无数疑惑。
忽然，他感觉灵魂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轻柔地包裹住，就像陷入了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那种感觉很熟悉，让他一下子便想到了在北境仙人遗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