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我有颜 作品

第333章 穷人再有理也是无理(第2页)

男人不甘心,他拄着拐杖去了劳动局,工作人员让他填表格,要他出示劳动合同、工资条、工伤证明,他什么都没有,工地上的工人大多没有合同,工资都是现金结算。

“没有这些,我们没法受理。”工作人员的语气很冷淡。

男人在劳动局门口守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工头,工头带来了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把他拖到偏僻的巷子里打了一顿:“给你五千块,这事就算了,不然下次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他拿着那五千块钱回到工棚,看着墙上贴的全家福,照片里妻子和女儿笑得很开心。他原本想今年冬天就回家,给女儿买台电脑,给妻子买件新棉袄,现在看来,又要等了。

夜里,他疼得睡不着,听到工友们在聊天,说隔壁工地有人因为讨薪被打死了,家属闹了很久,最后拿到了二十万赔偿。“二十万,够咱们挣好几年了。”一个工友说。

男人摸了摸自己断了的腿,突然觉得很可笑,他的腿,还不值二十万。

女孩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但她每天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午饭总是一个馒头加咸菜。今年评选助学金,老师把名额给了班里一个成绩中等的男生,因为那个男生的爸爸是教育局的领导。

“老师,我家真的很困难,我爸爸瘫痪在床,妈妈打零工养活我们。”女孩鼓起勇气找到老师。

老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家不容易,但评选有规定,要综合考虑。那个男生虽然成绩差点,但他参加了很多课外活动,综合素质比你高。”

女孩不明白,综合素质是什么,难道比能不能吃饱饭还重要?她看到那个男生每天都喝牛奶,用最新款的手机,而她连买本辅导书都要犹豫很久。

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看到校门口有个卖烤红薯的老爷爷,寒风中他的手冻得通红,却还是笑着给每个顾客装红薯。女孩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爷爷以前也在村口卖烤红薯,后来因为城管不让摆,就再也没卖过。

那天晚上,她在日记里写道:“妈妈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好了,可我怕,大学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有理没理,不是看你有没有理,而是看你有没有钱。”

老人的房子在市中心,是祖传的四合院,今年要拆迁了,开发商给的补偿款是每平米五千块,而附近的房价已经涨到了每平米五万。他不肯签字,开发商就断了他家的水电,还在他家门口堆了很多建筑垃圾。

“老爷子,别犟了,你这房子没房产证,能给你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拆迁办的人说。

老人拿出了光绪年间的地契,那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可人家说:“这玩意儿早就没用了,现在讲的是法律。”

他去了信访局,去了市政府,甚至去了北京,每次都被劝回来:“老人家,要顾全大局,别给政府添麻烦。”

他看到和他一起拆迁的邻居,有人拿到了好几套房子,因为他们认识开发商的亲戚;有人拿到了高额补偿,因为他们会闹,会堵路,会跳楼。

老人不会闹,他只会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百年的老槐树发呆。那是他小时候亲手栽的,现在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树荫能遮住半个院子。开发商的人说这棵树碍事,要砍掉,他抱着树干不肯松手:“要砍树,就先把我砍了。”

最后,他还是签字了,拿到了五十万补偿款。他用这笔钱给儿子在郊区买了套小房子,自己在小区门口摆了个修鞋摊。每次看到穿西装的人走过,他都会低下头,怕人家认出他这个“钉子户”。

卖菜人后来不卖菜了,她去了一家餐馆洗碗,老板不给她签合同,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月底发工资时还要扣这扣那。她不敢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还有很多人等着这份工作。

三轮车夫的三轮车修好了,他还是每天凌晨拉着蔬菜往返于批发市场和菜市场,只是再也不敢走那条有宝马车出没的路。他学会了绕远路,虽然要多花一个小时,但他觉得安全。

白血病孩子的母亲最终还是失去了孩子,她卖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还清了欠款,然后去了南方打工。她在一家电子厂上班,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机器的噪音很大,她却觉得很安静,因为不用再想那些理不清的道理。

断腿的工人留下了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回了老家,靠着几亩地过日子。他再也没去过城里,他说城里的路太硬,硌得他腿疼。

贫困女生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她申请了助学贷款,课余时间去做兼职,虽然很累,但她觉得很踏实。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有底气跟别人讲道理。

拆迁户的修鞋摊生意很好,附近的人都愿意找他修鞋,说他手艺好,收费公道。他还是每天坐在曾经的老槐树下,只是那棵树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高楼大厦。

个世界似乎总是这样,有些人天生就站在高处,他们的道理轻飘飘的,却很有分量;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低处挣扎,他们的道理沉甸甸的,却没人愿意听。就像菜市场的秤,准不准不重要,重要的是买菜的人信不信。而穷人的道理,就像那杆被压弯的秤,即使你知道它是准的,也没人愿意承认。

但生活还在继续,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照亮那些有理或无理的人,照亮这个既公平又不公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