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1章

他们不是理性的楷模,而是超越理性的烈火。 在希腊悲剧中,如俄狄浦斯般的命运无可逃避,林鸣与苏绮的结局,也正如安提戈涅,为了不可言说的道义,而走向毁灭。

如果结局必败,那起始的意义又何在?

答案可能是:恰恰在这失败中,个体完成了其存在本身。

我们若将“存在是否有意义”视作命题,其逻辑结构是:

命题p:存在有意义。

命题p:存在无意义。

若我们承认“存在无意义”,但却不断追问它是否有意义,那么我们实际上已经赋予它“追问价值”,亦即“meta-意义”。

这造成一种悖论:越是相信“无意义”,越是在行为上构建意义。

林鸣死前,曾在风雪中自问:“若无希望,又为何让我看到?”

这是一种认知悖论。若“无”,为何“识”?若“识”,如何言“无”?

逻辑上,意义的存在不需证明其终点,仅需确认其路径。当林鸣将孩子送入裂缝,意义便已发生。即便没有回报、没有见证者、没有结局,它也已“存在”。

这是一种“无证明之信”,近似于神学中的“飞跃”。

在神学中,“爱”被视为最接近“神”的行为。

《新约》中写道:“神就是爱,住在爱里的,就是住在神里面,神也住在他里面。”

林鸣与苏绮的爱,未能得神的祝福,却超越了神的统治。他们的抗争,本质上是人与神、人与命运、人与时间之间的终极对抗。

他们失败了,但他们用爱,在神的沉默中刻下了一道痕迹。

孩子站在神祇面前,不再祈求恩典,而只说了一句:“我记住了他们的爱。”

那一刻,神沉默。因为祂也明白: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在这无数无义的抗争中,爱依旧能留下声音。

仿佛,存在只有“意思”——一种姿态,一种情绪,一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