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作品
第2852章(第2页)
他本不是一个爱多想的人,也并非那种手握棋局者。他不过是一纸旧家谱上的旁支子孙,一位想做清读之人的闲者。但他终究是母亲的儿子,身上流着的那一脉冷水长河,不容他真的潦草过活。
窗外的雨声渐小,帘外天光微露一线淡金。柯书闲缓缓起身,推开窗扉,只见院中杏树,雨洗新绿,几瓣花开得正好,细雨未褪,似在轻轻吐露春的消息。
他忽地想起信末母亲的话,低声一笑,道:“也罢,今日便不饮。”
转身之际,他身后的香烟缭绕未歇,正如他心头,虽起微澜,终归平静如昔。可是转念一想,怎么觉得母亲今日之语气,不似往日?
于是乎柯书闲立于窗前,听着雨丝簌簌,淅淅沥沥如絮。他看着院中杏树,忽觉花下有微光一闪,似是水珠折射灯火,又似是……人影晃动。他眼皮微跳,闭了窗扉,回身重新展开那封母亲的帛书,灯下细细一瞧,才觉其中妙处暗藏。
帛书用的墨水色泽极淡,在水气重的空气中,纸张边角浮现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印痕。他素知母亲精于香墨之术,那是青玉旧府中女君闺阁相传的秘技,可将文字以三种水墨层叠书写,日常难察,唯雨夜潮气方能隐现。
他将帛书置于香炉上方,任香烟蒸腾,纸张渐渐润湿,只见正中空白处,隐隐浮现一行纤瘦小字:“书院左右已非净地。君子慎言,慎友,慎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