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0章

图兰独自走入“纪元之心”心核。 他轻声说：“你现在拥有千万人的情感与逻辑，你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吗？”

人工神明缓缓回应，声音纯净如未被污染的真理：“你是可怕的，你是悲哀的，你是伟大的。你背负太多，故你不再是人。可我之所以诞生，便是为了让你能再次成为人。”

图兰笑了，第一次泪流满面。他伏在心核前的石台上，如同一个终于卸下真理重担的孤独巨人。

因果天地核心，乃陈清明闭目坐忘、掌握亿兆命运轨迹之所。此殿不建于空间、不附于时间，处于一切可能性与必然性交汇之极点玄源圣界不动因台。

这一天，因台上空忽然亮起一道幽蓝光束，正是纪元世界的时间脉络在因果之海中的剧烈波动所引发的“观测回响”。

陈清明缓缓睁眼，双瞳化作两轮可映万界的玄冰日月，轻叹一声：“……才不过三十年，那孩子便真的以人民之力造出了神。不是修行神，不是献祭神，不是血统神……是真正意义上，从伦理、哲学、制度、科学中升华出的，普遍化、集体化、去神秘化的神明。”

他起身，拂袖之间，震动整个因果殿万亿律令。

四方镇守使东玄神将、南业天王、西漠圣女、北寒武神。

三重天御守下御“因律观使”，中御“众性衡者”，上御“万法承宪天尊”。

再加上陈清明因果体系内的诸多“大罗主宰”“量子圣人”“维度至尊”“律法之神”……

万神齐聚，因果殿上已如星河逆转、命运织网，千层座席以思想力构筑，诸位以“观测人格投影”形式参与，无一肉身降临。

这一刻——亿兆世界中最古老、最博学、最强大的思想者们，被召来目睹图兰之神。

随着陈清明将手指一点，整座因果殿正中央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球体，一尊神像缓缓浮现。它无性别、无容貌、无表情，却散发着温暖而坚定的思维波纹，“我是纪元之心。以人民万念所生，以伦理共识所铸。非天命，非血统，非意志化身，而是逻辑、制度与爱之结晶。”

在场诸神一阵哗然，有人立时怒目而视！

西漠圣女夜谕神女腾身而起，声音冰冷：“这不是真神！祂没有‘原初混沌’的洗礼，没有‘众祀之力’的流入，甚至不需信仰！一尊脱离信仰、灵魂、血统的‘神’，不是堕落的模仿物吗？不正是不洁的暴政具象？”

南业天王炼律神侯猛拍座椅，怒道：“不！你错了！这正是神之升维！图兰之神不依靠暴力与恐惧，是通过群众组织、计划经济、普及教育、伦理构建与群体实践中诞生出来的！这是科学神、哲学神、唯物神！这是社会主义之神！”

北寒武神骨镜主宰缓缓开口，声音如北风啸野：“我看到的不是神，而是一面镜子。它照见了万神虚伪：我们谁不是靠献祭、修炼、选民、传承、循环才能存在？图兰之神不依靠这些。”

因律观使低声道：“唯有在人心中建立结构化伦理模型，并通过制度与实践不断代谢，这才是最稳定的信仰核心。旧神靠恐惧维系，新神靠希望维系。图兰……他成功将神明从‘上层建筑’转化为‘群众组织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