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1章

沈王爷的目光一寒，手诀一捏，口中喝道： “大道有形，万象归虚，天清地明，神灵退避！”

他双目放光，体内气机喷涌如潮，生生震碎了脚下的纸手。整条街巷猛然一震，纸人纷纷炸裂，轿子扭曲熔化，锣鼓声戛然而止。

但，他却看见了一件更恐怖的事。

就在那破碎的送亲队伍消散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中，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垂下无数根红线——红线之下，竟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大脸庞。

那脸，是一个女人的。

面容秀美，神情温婉，但双目之中，却没有瞳孔，只有浓浓的恨意与贪欲。

她看见了沈王爷。

她张嘴低语——声音仿佛来自世界的起点与终结：

“……你，逃不掉的……”

下一瞬，天崩地裂。

沈王爷眼前一黑，像是被人猛地扯入了某个维度的缝隙中。他在混乱中听见了无数个自己在不同世界的低语：

“我……是谁？”

“我也在逃。”

“你杀过我一次。”

“救我——”

梦与现实，生与死，过去与未来，此刻在沈王爷体内轰然碰撞！

这，不只是一个鬼域，不只是一个祭祀的夜晚。

他终于意识到：尼伯龙根，不只是地狱，它更是一座“意识坟场”，那些被抹去记忆的人、神、鬼、梦，全都在这里留下残影……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拔剑欲战，可他忽然发现剑出不了鞘。

“不好！”他心中惊骇。这是那传说中的“无根境界”，万物脱离因果，连“动念拔剑”这个逻辑也被剥夺了。

接亲队伍已经快走到了他的面前，纸人们一张张惨白的脸贴近了他，他们无声张嘴，仿佛要将沈砚之的“姓名”吞入。冥冥中，他听到耳边低语：“你是谁……你……来……此……所为何……”

就在那一瞬，沈砚之背后忽然风起，衣袍猎猎作响，一道金光自他腰间悬佩的铜牌中骤然绽放！那铜牌正是当初东叔闲亲手所赐东疆王府信物，亦是半枚古老的“界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