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9章

雍州,北境边陲,风寒如刀,天色欲雪。 午后时分,天光尚未转暗,东叔闲一袭青袍,背负长剑,踱步入城。北地的风吹拂着他的衣摆,带起一缕缕尘雪。他神色悠然,步履不紧不慢,仿佛天地虽大,皆可为他一壶茶的清谈之地。

但今日的雍州,却不似以往那般热闹。才踏入城门不久,东叔闲便被一道肃穆的景象吸引了目光。

不远处,一条青石街上,一户人家的大门张贴着雪白挽联,两旁挂着布满黑边的灵幡。门前悬着一盏纸糊灯笼,灯笼早已熄灭,仅余风吹帘动,宛若轻泣。家门口,一排男女老少皆穿缟素,腰束白绸,目光低垂,神情悲切。连门前的小狗,也不知是否感染了氛围,伏在门边低鸣几声,便也默然不动。

灵堂正中,一副素棺横陈,棺盖尚未封死,帷幔轻垂,一丝檀香袅袅而升,香灰在半空中如雪片坠落,落入那只古朴香炉之中,沉沉不语。

门前已聚集起不少围观人群,三三两两低声议论,彼此靠得极近,却都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冥冥中某位英魂。

东叔闲立在远处,没有靠近,只听耳边人声簌簌。

“你可知道,这家死的是谁?”

“听说是家里那位公子哥儿,才十七,刚中了个秀才……说是得了奇病,三日而亡。”

“啧啧,可惜啊,那孩子从小就聪明得紧,读书一目十行,村里不少人都请他教子弟书。年年冬天还会在城口放粥棚,救济难民,谁能想到,说没就没了。”

“更怪的是——”那人放低声音,神色愈发神秘,“听说死前他梦到了一位‘青衣道人’,说与他‘命有所劫,愿转他人’,结果第二天他就气血逆转而亡,连大夫都看不出缘由。”

“青衣道人?”有老者眉头一挑,悄悄看了东叔闲一眼,“这不就是……眼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