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作品
第2734章(第2页)
他们相识三月,同饮三百壶茶。
他从不说自己的过往,她也从不追问。她只说:“你若累了,就留在这里。南窗之外,便是人间。”
可是,他怎能留下?
他是身负使命之人。他要讲大道,辩诸法,渡苍生。他不能因一己之情,把这江湖看成归宿。
他走的那日,是腊月初九。她不言不语,只给他包了一个热食小包袱,一壶陈年老茶,外加一张折好的素纸。
纸上写着:“先生既要去,晚晴不留。望先生路上,不饮浊酒,不伤本心。江南梅开时,若先生归,请再来喝茶。”
这封信,东叔闲一直随身带着。哪怕在沙场、在荒漠、在雪山、在海底秘境中,他也未曾遗落。
他从未回去过。
不是不想。
而是不敢回。
他望着茶盏中微晃的水影,苏晚晴的脸仿佛隐现在其中,随着茶香袅袅升腾而起。她穿着素白的衣裙,立于梅树之下,微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变。
可他知道,一切都已过去了十多年。
她是否嫁人?是否还守着那间茶馆?是否还每日拂琴?是否还在腊月初九煮那壶热茶?
没人知道。
他也不敢问。
他只知道,从那之后,无论喝什么茶,他都尝不出那种“人间最初”的味道。
这时,一名年轻书生坐在他对面,腼腆问道:“先生,您刚才说,‘大道为民,唯物唯识’,可这与我读的《庄子》似有不合。敢问如何解释‘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东叔闲从思绪中回神,微笑着放下茶盏。
“你这句话问得好。”他缓缓道,“道生一,是本体;一生二,是对立;二生三,是对立统一;三生万物,便是辩证转化。”
“可这与老庄之道不同?”书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