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3章(第2页)

更令他们震撼的是,所有事情的公开透明化,没有一点藏私。这是在岭南那边都不敢想的。

人都有私心,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在北境,这里的私信和小心思似乎都不存在了。

每个人似乎都在努力的让自己的家园变得更好,更美。

他们甚至都愿意集资建造家园,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好的地方吗?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越想越激动,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陈老大人佝偻的背脊似乎挺直了些,浑浊的老眼里,那点求变的火苗,在北境这五个字淬炼的冷水浇灌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更烫。岭南的根或许还在泥沼,但这北境的“笨办法”,他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带回去,试着……扎一扎!

北境的深秋,空气里弥漫着泥土、枯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发酵的微酸气息。岭南官员们跟着一个姓胡的老把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村外一片圈起来的坡地。越靠近,那气味越发浓烈刺鼻,混杂着牲畜粪便的腥臊和植物腐烂的沤味。

“就这儿了。”胡老把式在一块钉着“沤肥场”木牌的地界前站定,声音洪亮,毫不在意那冲鼻的气味。

眼前是十几个巨大的、半埋在地里的长方形土坑。坑壁用青砖粗略砌过,坑里塞满了混杂的东西:厚厚的、铡碎的稻草麦秆垫底,上面层层叠叠堆着牛马粪、猪粪、鸡鸭粪,混杂着灶膛掏出来的草木灰、烂菜叶、鱼肠鱼鳞,甚至还有碾碎的骨头渣子。

一些坑里,粪草混合物被踩得严严实实,顶上糊了一层厚厚的稀泥封住。另一些坑敞着口,能看到里面翻动过的痕迹,颜色深褐,冒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白汽。

几个穿着胶皮围裙、戴着厚布口罩的汉子,正用特制的长柄粪叉,费力地翻搅着一个敞口的肥堆,每一次翻动,都带起更浓烈的酸腐热气。

陈老大人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口鼻,眉头紧锁。他身后的属吏们更是脸色发青,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在岭南,人畜粪便要么直接泼进田里,肥力流失大半还招蝇虫;要么堆在屋后河滩任其横流,臭气熏天,污水入河。

“这……这污秽之物,堆在此处,岂不滋生疫病?”一个年轻属吏忍不住问,声音闷在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