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6章(第2页)

米汤滚烫的热气熏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汗水很快从额角渗出来。搅了一会儿,手臂就有些发酸。

她停下来喘口气,看到灶膛里的火势弱了些,又拿起旁边的火钳,学着北境老妇的样子,把烧成灰白的炭块往里捅了捅,添上几块新劈好的木柴。

火焰重新旺起来,锅里的米汤翻滚得更急了。陈阿婆抹了把汗,继续搅动。这活,热,累,但比起岭南田里顶着毒日头弯腰割稻子,似乎……又没那么难熬。

食堂大堂和后院之间,有一溜专门洗碗洗碟的水槽。油腻的杯盘碗碟像流水一样从前面送过来。一个叫王婆的岭南老妇被分到这里。

她面前是三个连在一起的大石槽。第一个槽里泡着满是油污的碗碟,第二个槽是加了草木灰的温水,第三个槽是清水。

一个北境老妇站在旁边示范:把泡过的碗碟捞进第二个槽,用丝瓜瓤子用力擦洗里外,尤其是碗口和杯沿的污渍;洗干净的放进第三个槽过清水;最后捞出来,倒扣在旁边的竹架上沥水。动作必须快,慢了碗碟就堆起来了。

王婆拿起一个油腻腻的粗瓷大碗,沉甸甸的。她学着北境老妇的样子,用丝瓜瓤子蘸着温热的草木灰水,用力擦拭碗壁。

油脂顽固地附着着,滑腻腻的,她不得不用上全身的力气。洗了十几个碗,手臂就开始发酸,腰也直不起来。

旁边的北境老妇动作飞快,洗好的碗碟在她手下像被施了法术一样变得光洁,摞在竹架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王婆咬咬牙,加快了速度。冰凉的井水浸得她指节生疼,油腻的草木灰水沾满了手背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