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司马允回贤居(第2页)

今日，司马允再回贤居，已是人去楼空。曾经的点滴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司马允坐在师父打坐的禅榻沿上，轻唤一声“师父”，眼眶顿时湿了。

禅榻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那是师父最爱燃的迦南香。司马允指尖抚过榻沿磨得光滑的木纹，恍惚间仿佛还能看见白头童翁盘膝而坐，手持念珠闭目养神的模样。

廊下的那株老梅，去年冬天，师父白头童翁亲手为梅枝裹上草绳防冻。如今梅叶繁茂，却再无人在花下教弟子辨药草、授剑法。

禅房内的樟木箱上了铜锁，锁孔里插着一把熟悉的铜钥匙。那里存着师父的念想，说里面是他少年时练坏的剑穗、写废的药方，留着当念想。

司马允上前打开箱子，最上面放着一卷泛黄的手札。开篇便是师父熟悉的笔迹：“吾徒允儿，见字如面。江湖路远，聚散本是寻常，勿为离别伤怀……”

手札里还夹着半块风干的酥油糕，用油纸包着，边角已经发硬。司马允认得，这是自己第一次跟媚师姐学着做糕点，烤糊了大半，唯独这半块勉强能吃，师父却笑着说“允儿做的，比城里老字号还香”，一直收在匣子里。

司马允捏着那半块酥油糕，指腹触到油纸粗糙的纹理，忽然想起秦花溪让自己买酥油糕的模样。原来这世间的牵挂，从来都是环环相扣的。

“师父！”司马允将手札按在胸口，声音带着哽咽却透着暖意:“您放心，弟子懂了。”

院外的日头渐渐西斜，司马允将手札贴身收好，又在贤居待了一个时辰，才锁好院门。

“等明年梅花开了，弟子去乢山来看您。”司马允对着空荡的院门轻声道，转身翻身上马，往周家山庄去。

风拂过贤居的青瓦，老梅树沙沙作响，像是谁在轻轻应了声“好”。

钱满粮听阿力来报“司马公子来了”，忙欣喜地迎了出去。站在周家山庄院门内的司马允，老远见师兄钱满粮瘸着腿往自己这边来，心下一凛，急步奔上前，一把搀住钱满粮，惊诧地望着钱满粮那条瘸了的腿，颤把问:“师兄，你的腿？”

“无妨，不影响来迎你。”钱满粮淡定地笑着拍了拍司马允的手背，领着司马允往管家房去。

司马允心疼地追问:“师兄，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小允为师兄报仇！”

“那人已经死了。”钱满粮心下温暖，柔声道:“小允，你怎来了？”

“我着实想回来看看……”

“去过贤居了吧？”

“嗯！”

“师父他们回乢山了。”

“我知道，小康送花楹去漳山，都告知我了。只是我实在抽不出空回来送师父一程，着实对不起师父……”司马允心里难过，低下头来。

钱满粮安慰道:“莫要难过，待你我空了，去乢山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