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恢复视力
人们便又暂时停下来,紧急回到地下基地躲避。
好在这次的暴雪没有演化成冰粒风暴,造成的危害并不大。
只是下的鹅毛大雪也足足三天,他们之前清理的地方又全部冻成了厚厚的冰层。
人们非常沮丧,但却无奈。
因为他们要想还在这座小岛上生存,就不能不管这些逐渐越冻越厚的冰层。
等雪停后,人们又重新回到地面清理。
工作强度中等,周舒晚他们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渐的适应。
等将小岛上全部清理干净后,已经是大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母舰上的冰层也清理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但外壳上坑坑洼洼,当时冰粒风暴来临的时候,遭受的冲击很是不小。
好在通过仔细检修,甲板上除了表面受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
虽然这些天很忙,但周舒晚还是会在固定时间为齐铭郁针灸。
对方的眼睛越来越好转了,如今已经能看清面前模糊的人影了,只是看不清楚面目。
周家人欢喜异常,周江海更是眉开眼笑:“等小郁能完全看到那一天,咱们一定要庆祝庆祝!”
钟缇云也跟着点头,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只是咱们现在住在地下基地,有些受限制。”
就是庆祝也不能搞得太热闹,惹人嫉妒。
周舒晚轻快地笑道:“没事,等小郁哥真能看到了,咱们去母舰的食堂吃顿丰盛的。”
他们家这些天一直住在地下基地,白天却不停干着重活,嘴巴里早就淡出鸟儿来。
就这,还是在干活期间,周舒晚会偷偷塞给老爸、沐沐一些高能量的食物,一口就能吞下,不惹人注意。
不说其他人,周舒晚自己也想吃顿好吃的。
“行!”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气氛热烈得像过年一样。
等到小岛清理结束,最近几天也没有下雪,天气还算良好,虽然仍是漆黑一片,但人们还是愿意到小岛上透透气,眺望眺望远方。
周舒晚和齐铭郁便来到地面上散散步。
地面又结了一层细细的冰,比较滑,两个人走路的时候很小心,脚步放得很轻。
小岛不大,他们沿着小岛边缘缓缓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岸边,眺望大海的远方。
现在他们这片区域的大海,肉眼可见范围内,都已经冻成了冰,将所有的船只、舰船都冻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凛冽的海风吹拂着周舒晚的面庞,她轻轻拢了拢衣领,闻着永夜后特有的海岸边的空气,略带一丝咸腥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极目眺望,远方的大海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而深邃,像是一幅巨大的、未完成的油画。
她低声问道:“小郁哥,你说远方的海会是什么样子?也这样被完全冰冻了吗?”
来到地面上,光线不好,齐铭郁除了能看见几抹灯光的影子,便什么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
他没有真正看到过大家说的大海全部冰封的场景,只是温声安慰道:“没关系,就算是冻住了,但也有解封的那一天!”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周舒晚的手。“是啊,是白昼来临的那一天。”周舒晚苦笑一声,将头轻轻靠在齐铭郁的肩膀上。
白昼来临,也就意味着海沸天灾会随时到来,到时候他们连在母舰上、小岛上生活都不再可能,必须移居到半空。
而这只是军舰提出的一种理想化状态,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空中堡垒能不能建设成功,建成后能容纳多少人,远离沸腾的海面,在半空中温度又有多少!
这一切都只是想象。前世薛舞文经历了那么多,最终却死在海沸天灾下,也可见其中的恐怖了。
她往齐铭郁的肩膀上靠了靠,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搏一搏,绝不放弃!”
“是,再坚持一下!”齐铭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处在黑暗中的一百多个日夜,他一直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所以他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光明。
再坚持一下,他们所有幸存者也一定会迎来地球的新生!
他抬起头,望向漆黑的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
又十天过去,这天一大早,昏暗的灯光挂在墙角,在地下基地简陋的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齐铭郁先醒了,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几张上下铺,狭窄的过道,以及摆放着杂物的小桌子。
紧挨着桌子旁边的,是床单做的简易帘子,将这小小的空间添加了一层隐私。
这个环境,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无数次在梦中,在晚晚和母亲的描述中,想象过这样的场景。
陌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看见它。
他轻轻侧身,看到周舒晚就睡在自己身旁,睡颜安详,眉眼弯弯,如同一幅精致的画卷。
熟悉的眉眼,让他眼眶瞬间泛红,但他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滑落。
他很想握住她的手,却又害怕惊扰了她,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贪婪地注视着熟睡的她。
周舒晚醒来时,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饿不饿?今天早上喝鱼汤吧?咱们有新鲜的鲑鱼,非常鲜,放一点夜蠕藻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来。
为了方便照顾齐铭郁,她原本是坚持睡在齐铭郁外面的。
但是齐铭郁却不同意,坚持自己睡到外面。
周舒晚要出来,便需要从他这边跨过去。
然而,她刚钻出了一半的床铺,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她低头看向对方,齐铭郁的眼睛又明亮又深邃,温柔地注视着她,全然没有之前的茫然。
那一刻,周舒晚明白了什么,捂住嘴巴,泪水夺眶而出。
齐铭郁也坐起身,轻轻揽着她的腰肢放在床边,与她肩并肩坐着。
此时其他人都没醒。
他便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低语:“晚晚,我能看见了。”
他声音略为沙哑,似乎也沉浸在这种能看见的喜悦中没有出来。
周舒晚用力地点着头,与他深情对视,泪水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