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晴雯：宝玉是个没骨头的(第2页)

晴雯被陈淼点破，脖子却梗得更直了，非但没收敛，反倒扬着下巴，声音里带着股子不服输的脆劲儿：“我说的是实话！他本就没个主子样！我还听说，他见了落花要哭，见了虫蚁要叹，偏到了该硬气的时候，倒成了泥捏的软蛋！”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眉头拧得更紧：“袭人伺候他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他就眼睁睁看着人被当替罪羊赶出门，换作是我，早冲上去啐他一脸了！”

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又利又直，偏生吐字清亮，连带着鬓边的红绒花都跟着颤，活脱脱一副“我说错了不成”的倔强模样。

说得兴起时，她声音都拔高了些，忽又瞥见陈淼似笑非笑的眼神，才稍稍抿了抿唇，却依旧不肯服软：“殿下也别笑我，奴婢虽贱，可也知道什么是恩义，什么是窝囊，他若真把袭人当回事，便是老太太、太太面前，也该争一争，偏他就只会躲在屋里叹气，这算哪门子的‘护着’？”

陈淼听着，心下也不禁感叹，这点道理，连晴雯一个小丫头都拎得清，偏偏宝玉就参不透。

垂眸看着晴雯这副宁折不弯的模样，暗道这才是她的性子，刀子嘴裹着颗豆腐心，看似尖利得扎人，实则最见不得旁人受委屈，爱恨都摆在脸上，半分不藏掖。

他忽然想起原著里，这两人在怡红院就不甚相得，一个精于算计，一个率性直白，时常明里暗里较着劲。

如今倒好，竟都聚到了他这长乐楼里。

一个是八面玲珑的妥帖人，一个是锋芒毕露的直性子，在怡红院就针尖对麦芒，如今凑到一处打理长乐楼，有些期待这两个性子迥异的丫鬟同处一地，会是何等光景。

伸手捏了捏晴雯鼓起的腮帮子，陈淼笑道：“也就你敢说这些疯话。”

晴雯被他捏得脸一红，伸手拍开陈淼的手，嗔道：“本来就是，难道我说错了？”

嘴上虽硬，眼底却已没了方才的火气，反倒添了几分被纵容的娇俏，嘀咕道：“反正殿下护着我，我怕什么？”

陈淼被她这话逗笑了，指尖在晴雯鼻尖刮了一下：“你倒会仗势欺人。”

“那也是殿下惯的！”晴雯仰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

陈淼见状，目光闪动，又扯了扯她的脸蛋，故意沉声道：“小丫头片子，你倒是牙尖嘴利，本王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要反了天去。”

“殿下才舍不得呢。”晴雯嗔怪一句，尾音拖得软软的。

陈淼摆了摆手，示意戏台上的人退下，锣鼓声歇，楼内霎时静了许多，他起身看着晴雯，居高临下地笑道：“小蹄子，看本王戳烂你的嘴去。”

晴雯顿时脸红，伺候殿下这么久，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弯弯的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羞赧，那双桃花眼却嗔白了陈淼一眼，抬手将额间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微微发颤，随即温顺地半跪下来，缓缓凑了上去。

陈淼蹙了蹙眉，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这晴雯，犟归犟，偏生口舌伶俐得很，倒真是个解闷的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