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七 作品

第1090章 吾心甚慰(第2页)

“局座。”齐伍敲门进来,他没有看戴春风手中的电报,而是主动汇报,“李万茂已经到长沙了。”

“唔。”戴春风点点头,然后是沉默。

他不说话,齐伍毕恭毕敬站立,也不多言。

“齐伍。”

“局座,我在。”

“上海特情组经年未有如此惨烈之损失。”戴春风说道,“肖勉干的好好的,我派了盛叔玉过去,他们那边就出事了。”

“局座,你令盛叔玉赴沪,欲在制裁王鉄沐、陈明初等叛徒,此乃英明之举,倘若肖勉、盛叔玉二人同心,通力合作,大事可期。”齐伍说道。

他表情严肃,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上海特情组之折损,错在陈功书,误在盛叔玉……”

戴春风摆摆手,面色阴沉。

齐伍立刻闭嘴。

“拟电。”戴春风沉声说道。

齐伍立刻拿纸笔记录。

“限陈功书一周内抵沪,迅速整饬上海站。”戴春风看了正在认真记录的齐伍一眼,“年内干掉王鉄沐、陈明初等一干叛徒,做不到的话,他陈功书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

“令盛叔玉待伤势好转,即刻离沪归渝。”

“是!”

“回电肖勉。”戴春风沉吟说道,“来电知悉,你部忠于党国,临危不乱,吾心甚慰。”

齐伍看向戴春风:没了

他觉得与肖勉的电文不应该到此为止。

“就这样吧。”戴春风摆摆手。

“是!”

齐伍仔细的将电报底稿用夹子夹紧,确保不会掉落,他合上文件夹,离开了戴春风办公室。

走在军统总部三楼的走廊里,沿途所遇之人皆是主动向齐伍打招呼,齐伍也是微笑回应,间或还会叫住一两人嘘寒问暖一番。

忽而。

齐伍眼眸中精光一闪,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不知道自己那位学弟在那份密电中对局座说了什么,看来那小子这次是过关了。

不,不仅仅是过关了,应该更得局座信重了。

戴春风与肖勉的电文,最重要的是那句——

吾心甚慰。

……

戴春风办公室。

戴春风衣装整齐出门,他要去领袖官邸汇报。

大约两个小时后。

戴春风返回军统局总部,面色阴沉不定。

“薛应甄,可恶!”

“该死的薛骡子!”

戴局座发怒,整个军统局都气氛紧张。

齐伍站在戴春风办公室门口,他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大约一刻钟后,他整理了一下风纪扣,上前敲门:

戴春风对于自身情绪控制极强,常言做特务工作需有泰山压于身而不变色的本事。

故而,无论多么生气之事,戴春风都会强迫自己在一刻钟内冷静下来。

“局座,何事如此动怒”齐伍给戴春风的茶杯添了水,问道。

“薛应甄,小人也。”戴春风冷哼一声。

他向‘校长’汇报了军统从日方内部所获得机密情报:

日本方面似无意涉入欧罗巴战事。

常凯申颇为高兴,夸赞军统做事得力,并且叮嘱军统局再接再厉,争取获得更确切之情报。

薛应甄当时也在,此人便酸溜溜说,一个‘似无意’的情报,他中统局每天可以上报一万条,反正只是‘似乎’,改日即便情况有变,也可转圜回来。

戴春风气坏了。

最令他窝火的是,薛应甄还当着委员长的面挖苦他,问他既然那般关注欧罗巴战局,那么——

“请教羽秾老弟,你可知道德意志今日之所为,皆有因果你不知道吧,唔,那叫《凡尔赛和约》,欧战,晓得伐”

戴春风大怒,他当然知道《凡尔赛和约》。

“英法等列强肢解、遏制德意志,分割战后利益,此为《凡尔赛和约》。”戴春风想了想说道。

“你可知《凡尔赛和约》之于德意志,欧美列强各有何为”薛应甄又问。

戴春风呐呐无可答,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国内,即便是国外,他多关注与日本人有关以及中国周边国家情况,知道《凡尔赛和约》的大概情况已经不错了,哪里会知道那么详细。

薛应甄见状,微微一笑,便开始侃侃而谈。

戴春风便坐蜡了,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薛某人是有备而来,显然早就做足了功课,然后百般将话题引过来,踩着他戴春风显摆。

最令他愤懑的是,‘校长’对于薛应甄的引经据典颇为欣赏,还夸了薛应甄博古通今、知中外之史,通欧美之时局!

与他而言,今日本是兴致冲冲来汇报工作,是来邀功请赏的,却不料反遭了薛应甄这贼子的偷袭,令他在领袖面前大失面子。

是的,在戴春风看来,薛应甄这就是在偷袭!

此外,‘校长’在夸赞了薛应甄之后,还不无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叮嘱他当时时学习,不可懈怠。

现在回到办公室,想到薛应甄当时侃侃而谈、得意洋洋的嘴脸,他依然郁结于心。

……

“局座,他薛应甄是事先做足了功课,阴险小人也。”齐伍说道,他沉吟片刻,说道,“他薛应甄可以请教与人,我们也可。”

“那有何用即便是在谈论其他话题……”戴春风摇摇头,没好气说道,“拾人牙慧,非但不能在校长面前露脸,反倒为那薛小人耻笑。”

“不是其他话题。”齐伍说道,“依然是那《凡尔赛和约》之于德意志的议题。”

戴春风错愕的看向齐伍,若非他知道齐伍断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也没这个胆子,他都以为齐伍在奚落与他了。

“局座知耻而后学。”齐伍侃侃而谈,“届时再去见校长,则可主动讲述,如此,校长当勉励。”

戴春风思索,他微微颔首,齐伍此法当为笨方法,不过,却也未尝不可,最起码可在校长面前展示他听令好学之态度。

故而,虽是笨办法,却也是有用的。

只是——

“此法可行。”戴春风点点头,“只是,想到那薛应甄的得意嘴脸,心中愤懑。”

齐伍明白了,局座不仅仅要在‘校长’那里挽回点面子,还要在薛应甄那里找回场子啊。

这就为难人了。

不过,局座发愁,他齐伍自当竭尽全力为君分忧。

此正是他的存在价值所在啊。

齐伍冥思苦想,忽而他心中一动,眼中一亮。

“局座。”他看着戴春风,“薛应甄可请教与人,我们也可以该问题请教与人。”

戴春风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局座可去电肖勉,约以‘列强《凡尔赛和约》之于德意志’为题目,令其解答。”齐伍说道,“得肖勉之答案,讲述于‘校长’,可体现局座不耻下问及好学之态度。”

问肖勉

戴春风先是皱眉,这是什么糟糕主意。

然后他眼中一亮,他明白齐伍的意思了。

“好一个不耻下问。”戴春风拍案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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