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开门
随着利奥的命令，莉卡抱起大剑，捅进自己的肚子。伊利斯飞过来，脖子撞在剑刃上。布洛妮娅用枪口的刀刃扎穿了喉咙。
“这……”
尤莉娅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比她还糊涂的莉卡、伊利斯和布洛妮娅已经倒下了。
三道金光升起，她们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莉卡，灵基消灭。
布洛妮娅，灵基消灭。
利奥转向了赤瞳。
“真坚强。”
“咕……”
赤瞳的妖刀斜着切开了喉咙，她拼命抓着刀柄。
妖刀的诅咒在她体内发作，黑色的纹理正遍布她全身的皮肤。
但她还能说出话来。
“这，为……”
利奥便接过话。
“为什么两条令咒可以让三个人自杀吗？因为在卡莫尔要塞那一战，我使用的令咒刻在了你的灵基里。毕竟你是拿自裁当宝具用的狠人嘛，不这么做可不够。”
“所以，都，都是你……”
“嗯，没错。”
利奥露出了赤瞳和尤莉娅从未见过的阴险。
“我就是潜伏着的第三势力，克莱门汀和魔女团的乌鸦是我的同伙。后来巴洛克也加入了。”
“你们，到底是……”
“库洛姆是我杀的。那个时候魔族受到了重创，我需要拖延奎德仑的动作，避免他们过于团结。”
“你……”
“灰水镇的城墙是我做的手脚。如果魔族攻不下灰水镇，奎德仑依然会对法罗尔矿井形成威胁，保持优势。我需要奎德仑败退回要塞，绝地反击。”
“这……”
“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把芙莉莲引出来。”
说话的同时利奥转向尤莉娅。尤莉娅终于从木讷中清醒了些。
“哎？芙莉莲大人？”
“尤莉娅，我看到你和赤瞳切磋的时候就明白，你的魔法背后必有高人指点。那不可能是精灵，更不会是人类，只能是从者。我的目标是在这场战争结束前，让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从者全部消失。所以我要让人类惨败一场，好把你背后的从者逼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为了让我能够顺利成长。”
“培养？成长？”
“蛇影将它设计成容易传播恶意的世界，我吸收恶意来成长。战争就是扩散恶意的最佳手段。所有从者被召唤至此都是为了平衡战争的局势，让战争能一直持续。”
“什么恶意……平衡……”
“我一直在那旅店里沉睡，你也一样赤瞳。”
利奥踱步到赤瞳跟前，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诅咒的纹理覆盖。
“只有你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保护我被召唤。因为我要保持低调，所以需要一个替我战斗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会苏醒，是因为迦勒底来了。”
“迦勒底？”又是尤莉娅没听过的词。
“他们出现就意味着圣杯已经受到威胁，我该行动了。话说ruler也是够爱玩的，不仅把迦勒底投到另一个世界，还让我成了奎德仑这边的人。我要是魔族那边的，事情会更简单。”
“另一个世界？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无所谓，我也只是憋久了发发牢骚而已。”
利奥招招手，几个影子士兵过来，把赤瞳砍倒。
“利……奥！！”
发出最后的不甘怒吼，赤瞳被影子士兵乱剑砍成了金光。
赤瞳，灵基消灭。
利奥又一指尤莉娅，两个影子士兵便走过去。
不想露娜双手对准它们。
砰砰——
两发zoltraak（一般攻击魔法）将影子士兵都打成真正的影子。紧接着两手掌心相对，魔力集中于一点。
第三发zoltraak（一般攻击魔法）射向利奥。
砰——
利奥用左手一挡就让zoltraak（一般攻击魔法）的魔力消散。他的左手燃烧着漆黑的火焰。
“还是不要垂死挣扎了吧，尤莉娅？看在相处这么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或者你自己挑也行。”
精灵的少女喘着粗气。用手臂里的魔力释放zoltraak（一般攻击魔法），基本和用血液去呲对方的眼睛差不多。
刚才的战斗加上这三发魔法，她的手臂已经疼到失去知觉。
但是没有放下去。
“你……一直在骗我们吗？”
影子士兵将尤莉娅围住，利奥甩甩手把火焰甩灭。
“谈不上欺骗。我说过要团结一切力量结束战争，这不是假话。只是结束方式和你们想的有些出入而已。”
“而这也是为了你那所谓的成长吗？我们都只是你成长的一部分吗？是工具吗？”
“你能理解得这么快太好了。不只是你们，整个世界都是蛇影为了达成最终目标而建造的实验场，你们只要按照给你们的剧本和设定去活着和死去就好。对我来说你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你为何还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不马上杀了我吗？”
“还挺着急。说实话，我对你有点兴趣，真的。”
利奥背过手去，把没有防备的胸口对着尤莉娅的手。
“你是个异类，尤莉娅。你一直在思考努力，从不绝望气馁。明明人类、精灵和魔族之间的恶意已经爆表，你却依然带着善意去对待每个人。虽然我没有研究个体变化的想法，但蛇影肯定有。”
说着，利奥伸出一只手。
“跟我来吧。等我收拾了迦勒底，解决两个世界的残留问题，就会回到蛇影。他们可以让你脱离这个虚假的世界，成为真正的生命。”
尤莉娅注视着那只手。这个场面她似曾相识，不禁让她走了一会儿神。
待她回到现实。
“呵，呵呵呵呵呵呵……”
便不由得惨笑起来，眼泪随着笑声一点点滴落。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利奥。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没有你那天到夏布耶尔游说族长大人，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走出去的勇气。”
“这样啊，我们算是互相成就了吗？”
“是啊，我谢谢你，真的。我一直对你……呵，不，没什么。”
“所以你的回答呢？”
砰——
第四发zoltraak（一般攻击魔法）。利奥伸出的手顺势抬起，点燃火焰将其挡下。
他叹了口气。
“亏我还期待着你能聪明一些。知道了真相但不认命，是因为不相信吗？”
“我从来都很相信你，利奥，现在也是。但……”
双臂冒出了烟，变成灰黑色，犹如燃烧殆尽的薪柴。
但尤莉娅眼中的怒火没有熄灭！
“……就算这世界只是你们的实验场，我们只是你们的工具，我也要告诉你！”
咬紧牙关，魔力在掌心之间聚集。
第五发！
“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是活过的生命！就是死，我也要凭自己的意志反抗你们，为这个世界而死！”
没有发射出去。
唰——
利奥拔出的剑斩断尤莉娅的双手，又迅速戳进她的肚子。她跪下了。
带血的剑拔出来，架在尤莉娅的脖子上。
“说得好听，但你连自己的死期，甚至连死去的姿势都没法决定吧？”
这话却让尤莉娅笑得更加不能自已。
“你，还，认真起来……你，会，对工具……认真？”
利奥那不快的脸色平添了一分惊醒的诧异。他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尤莉娅……”
“记住，我的话，……利奥……你自以为……掌控一切……但……”
尤莉娅抬起头。
“……你，绝不会……笑到最后……”
咔嚓——
剑一扬，血花四溅。
精灵带着胜利的笑容死去了。
*****
“这个人，是谁！？”
面对质问，乌鸦和克莱门汀一言不发，只是冷笑。
安兹也没有再问，而是回头看去。
“是你啊。”
看到了利奥。
“原来如此，我听说过你。组织精灵重新加入战争，统率了雇佣军，似乎还指挥过整个王国军。”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利奥。”乌鸦笑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这么久都没搞定。”
利奥现实是满脸的不爽，径直走到安兹面前。
安兹笑道。
“这么说就剩下我了？你们精心策划这么大场面，想要干什么？”
“跟你无关，反正你在这个世界当魔王就是为了被打败的。”
“确实，当魔王的最后可能都没有好下场。但我更知道，我是带着某种使命或者说任务被召唤来的，这个答案只能在设计了这一切的人口中得知。你一定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很遗憾，不能。”
“那我只好诉诸于武力了。我是不知道你的真正实力，但只靠三个人面对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呢？”
随着这句话，惊人的魔力瞬间出现在安兹身上，迅速膨胀，仿佛要把这房间里的空气都挤出去。
不夸张地说，此时的安兹随便弹个响指，这里的一切都会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但利奥发出了一连串极其不屑的冷笑。
“没错，我就是在小看你，安兹·乌尔恭。毕竟一个小学文化的上班族能让我高看到哪里呢？”
话说完，安兹膨胀的魔力忽然就弱下去。
“你说什么？”
“怎么，在异世界当魔王当得太久，已经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吗？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你……”
“你父母双亡又没有朋友，每天往返于家和单位的两点一线，孤独地过着毫无乐趣可言的生活。唯一能让你愉快的只有那个游戏，yggdrAsiL。但随着它关服，你也变成了孤家寡人。”
安兹顿时感到身体的魔力被掏空了，正变得越来越无力。
“你，怎么知道……”
“你不过是个在关服当天穿越到异世界的穿越者罢了。掌握的力量，得到的地位，还有忠诚的部下都不属于你。你依靠这些在异世界作威作福，以为都是自己的本事吗？”
利奥哼笑一声。
“幽默得要死。一个主角无敌，整天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故事，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硬要说的话，喜欢这种东西的人都是些想要寄生在强者庇护下，然后放弃思考盲目效忠的蠢货，连半点自我思考能力都没有。”
“这……也是你的能力吗？”
“算是吧，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现在心情不好，赶紧去死吧。”
话说完，背后克莱门汀一跃落在安兹面前。
“呀啊！！”
两把燃烧的短锥直接捅进安兹的眼眶。
“唔哦哦！！”
用力捅进去，把安兹压倒。
“哈哈哈哈哈哈哈！！滋味怎么样啊，骨头架子！！”
“呃啊啊啊！！！”
“我要看就是这个！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呀啊啊啊！！！”
一声尖啸过后，安兹烧起来了。克莱门汀把他一踢。
砰——
安兹撞在墙角爆炸，在金光中飞出一堆碎骨头渣。
安兹，灵基消灭。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莱门汀还在狂笑，抓着脸，弯着腰，扭曲得像一条打结的蛇。
利奥不屑地撇着嘴。
“居然乐成这样，真是蠢。美杜莎，看到芙莉莲了吗？”
“没有。不过到这里之前她应该和安兹在一起，或许已经被安兹干掉了？”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也罢，她一个人做不了什么。我看克莱门汀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等她清醒了，就带她去那个地方。”
“明白。外面的人类呢？”
“不用管他们。”
利奥望着乌鸦和克莱门汀来的方向，朝那边走去。
“反正军团迟早会杀光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
尽管是第一次来到纳萨力克，利奥却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那间画室外。
他站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画室里只有蒙克一人，正在画板前专心致志地作画。
利奥眉头微皱。
“竟然把重要的‘社稷之门’装扮成这样，这是你的杰作吗？”
蒙克没有看利奥，一直盯着画板。他放下笔，来回端详。
“我对你没什么可说的。既然你来了，说明安兹大人已经死了。杀了我吧。”
利奥走过去。他感知着蒙克的魔力，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你不是二次元的从者，这么说你来自泛人类史？”
“是又怎样？”
“真有趣。泛人类史的从者会被召唤来就已经很罕见了，你甚至被安兹放在了这个地方。如此说他大概知道了这个根源地的构造，甚至是功能。那么你……”
“不必再试探了，我可以都告诉你。”
在画板上添加最后一笔，蒙克从容起身，面对利奥。
“如你所想，安兹大人早已看穿了一切。你来到这里是你的胜利，但我们并没有失败。”
画板飘浮起来，立在蒙克背后。
那上面是房间靠窗的一角。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却略显暗淡。即使有彩色的窗帘和华美的家具，也无法掩盖那由内而外的散发出的低迷和颓废。
蒙克向利奥一鞠躬。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就此退场。你也继续你的使命吧。只是不要忘了……”
他倒退着，走进画里。
“……真正的较量还没有开始，请不要高兴得太早。”
说完，蒙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身形与画板的线条色调融为一体，成为画的一部分。
利奥眯了眯眼，左手燃起黑炎，往画上一甩。
呼——
一瞬间，不只是这幅画，整个画室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在火焰中，他清晰看到那幅画变成了金光。
蒙克，灵基消灭。
待火焰燃尽，画室也变回了原本的样子。粗糙的灰色石墙，夹着一扇高大厚重的门。
这就是利奥要找的地方，但他高兴不起来。蒙克的话留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安兹果然准备了什么。而且那个画家敢说出来，说明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不爽，非常不爽。
“哟，还没进去呐？”
偏偏这个时候，巴洛克玩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利奥回头一瞧，乌鸦和克莱门汀也在。
他清清嗓子。
“巴洛克，你那边怎么样？”
“凯亚尔葛和他的小情人都被我干掉了。我得说那精灵真不错，作为凡人而言能让我如此满意的不多。”
“也就是说只有芙莉莲是未知数吗……不，或许不能断定。”
“但也没有时间了吧？”乌鸦说，“差不多该出发了。”
“行吧。”
利奥走到大门前，燃烧的左手按在上面，火焰钻入门缝。大门拖着响声左右分开。
他狠狠地甩着左手，把火焰熄灭。
“所有人按计划行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