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好好做人

霍岱东推开三楼属于他的那扇房门，即使很久没有回来住了，房间里也没有霉味、更没有积灰。

有人天天在为它打扫，就等着小主人有朝一日住回来了，不会有疏离感。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卧房尽头的浴室已经放好了一缸热水。

钟叔做管家多年，心中是有了万全的应对的，在霍岱东刚进门，见到了他的一身脏污后，他就吩咐人去放热水了。在他看来，不管三少爷会不会留下来洗澡，先备好了总没错。事实证明钟叔这一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另外，钟叔还吩咐了蓄水的时候往水温高了蓄，因不知道他要与隋润谈多久，等他谈完要洗了，水温就是刚刚好了。

很快，霍岱东就泡在了热水里，拿着肥皂打出泡沫往头上搓。百岁街那边是老房子，没有浴缸，就连自来水都是后来才通上的，他也是很久没有泡过澡了，如今天气渐冷，往热水里一泡还真是通体舒畅。

饱暖过后，想的东西就多了，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以后与励暮一起生活的日子，也许他该找人去301装个浴缸，或是干脆换一套房？还是换吧，他相信，以后要是住百岁街那处老房子，励明柏应该是不会愿意把励暮嫁给他的，而且，他的暮暮也应该是要配上最好的……

很快，霍岱东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钟叔正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了，恭敬道：“三少爷，太太在小书房等您。”

霍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霍霄雄的书房，一个是隋润的书房。对外是直截了当的以人名来区分书房。对内，就是一直以“小书房”来称呼隋润的书房的。

相较于霍霄雄那庄严肃穆，让人忍不住就把背蹦直了、手放正了的书房，隋润的书房则显得诗情画意多了。她向来喜欢侍弄花草，每隔三天就会亲自去花房挑一些花花草草来摆上。房内还会燃上凝神静气的熏香。说是书房，倒更像是个充满了情调、环境清幽的净室。

霍岱东走进去时隋润就正在素手焚着新香，转头见他来了，手上动作没停，笑问道：“东东，你闻这香怎么样？”

霍岱东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样，妈妈焚着香，问他味道怎么样？他就做个鬼脸说难闻死了。那时候受父亲影响，总觉得这些香会把他的男子气概熏得少了半截，明明很好闻，却偏偏爱唱反调。

“难闻死了。”他笑说。

隋润似乎也是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笑骂道：“臭小子，不识货。”

钟叔端来一些水果，一片片切好的，用银叉叉着，还有一些桃酥软糕，也被整整齐齐地摆着。

最后是黄绿明亮的茶，霍岱东对茶没研究，但也能从一片片立着的茶叶尖尖和沁人的香味中知道这是好茶。

他拿起茶杯微呷一口，果然，入口浓厚，回味甘甜。

隋润笑道：“这是霍山黄芽，也不知道外头怎么传的，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是霍家的家茶。”

霍岱东：“大抵是因为它名字里有个“霍”字吧。”

隋润叉起一块芒果，轻嚼着：“可不是嘛。如日中天的时候，一个“霍”字就能扯出许多关联。”她又说，“茶都是清凉败火的，知道你今天中午那一遭火气盛着呢。多喝几口，去去火。”

霍岱东笑：“本来是有火气，但是在您说您也喜欢励暮后就不气了。”不止不气了，他还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隋润也呷了一口茶，轻笑着：“别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倒是有了媳妇记起娘来了，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过来这边了？从上次来问励暮道观那件事来后就没来过了吧？”

霍岱东一下子无话可说了，平常在外不可一世，现在倒是难得支吾了：“这……这不是来了吗？”

隋润笑道：“妈不怪你，知道你是因为胡静玢老往这边跑不愿意来，也知道你是想老二才住那边。”

说起霍元成，两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隋润又是一笑，带着释然的意味：“不说老二了，我们说说你的事。”

“你个傻孩子。一开始我的确是看好胡静玢，也的确是想撮合你和她的。我是想啊，我喜欢着的两个人如果能互相喜欢着那该有多好。人生长长短短七八十年，父母总有离开你的时候，你的下半生是要和另外一半过的。可你性子冷，等你自己开窍碰上喜欢的，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想，稍微推那么一把，把我喜欢着的，也喜欢着你的姑娘推到你面前，也许处着处着你就喜欢上了。我也期待着，她能走进你的心，替我帮你抚平那些过往。”

隋润与霍岱东目光相对。

“所以，东东，我喜欢胡静玢的前提是基于我喜欢你……我希望她能给你带去快乐。可是，最近我才发现，静玢她给你带去的不是快乐，是烦恼。她不仅没能替你抚平那些过往，甚至还把你的心弄得更褶皱了。我就知道了，我该放弃了，你与她的确是不适合。”她没说的是胡静玢还说过他是同性恋、说励暮不是个好姑娘。即使两家不来往了，她也不想把一个小姑娘的名声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