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要吃肉 作品

第1305章 明天会更好(第2页)

“姐,姐夫,你们到时候都来城里看电影。带着常瑞来,就住我们这儿,我让晨哥找那个杜编辑要几张招待券!”

“来,必须来!”

常有林兴奋的直拍大腿,笑呵呵的开口道:

“把咱爹和常瑞都带来,尤其是常瑞,让她看看小姨父多有本事!”

贺秀莲这时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着叶辰小声问道:

“晨哥,电影上映了,你这部小说是不是要出单行本儿了?到时候又能得一笔稿费呢!”

叶晨笑着点了点头,对妻子开口道:

“现在印刷厂那边怕是都已经开始印刷了,魔都文艺那边已经开始做出版的一切准备了。”

追溯国内小说改编成电影的历史,最早的是一九三三年夏衍老先生的作品《春蚕》,然后是五十年代鲁迅先生的作品《祝福》,改开后在现实世界里,出名的也有不少,如《牧马人》就是根据张贤亮的作品《灵与肉》改编的,还有后来谢进导演的《天云山传奇》。

而现在因为叶晨一次不经意的介入,蝴蝶小小的扇动了一下翅膀,他的作品成了改开后第一部由小说改编成了电影,可以说创造了一个历史,或是引领了一次风潮。

煤炉上的水壶忽然啸叫起来,白汽氤氲中,叶辰的目光穿过糊着报纸的窗玻璃,望向秋意渐浓的黄原城。远处,建筑工地的塔吊正在转动,就像这个时代一样,充满着变革的活力。

叶辰收回了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

“等小说单行本的稿费下来,我打算用这笔钱把咱爹的醋坊扩建一下。现在政策越来越宽松,个体经济马上就要迎来大发展了。”

贺秀英激动的直搓手,笑着开口道:

“那敢情好!咱家那醋坊现在天天排着队,咱爹都说该填些大缸了!”

“还要买辆三轮车!”

贺秀莲接过大姐的话茬,开始补充道:

“姐夫每次送货都得借队里的驴车,实在太不方便了。有了这三轮车,还能往更远的供销社送呢!”

贺秀英突然红了眼眶,用围裙角抹着眼睛说道:

“你说这世道咋就说变就变呢?我记得前几年秀莲你和咱爹去赶集卖醋,还得躲闪着小心翼翼呢,现在都能光明正大的开醋坊了……”

大姐夫常有林表现得若有所思,他对着叶晨问道:

“小晨,你说这以后咱老百姓是不是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挣钱了?”

叶晨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姐夫回道:

“是啊,姐夫,以后不光能开醋坊,还能开饭店,开商店,只要是踏实肯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国庆节前夕,电影《少年犯》如期在全国公映。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这部电影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

各大城市的电影院门口排起了长龙,人们带着好奇、带着对“少年犯”这一特殊群体的关注,走进了电影院。

黄原城唯一的一家电影院更是场场爆满,电影放映时,场内抽泣声、叹息声此起彼伏。当主题曲《心声》那真挚哀婉又充满希望的旋律响起时,不知有多少观众是抹着眼泪走出放映厅的。

电影里那些失足少年真实而痛苦的挣扎、管教干部们的苦心孤诣,深深触动了经过动荡年代、渴望秩序与温情的普通民众的心。

报纸上开始出现讨论文章,广播电台里也有了相关话题,张导和一众本色出演的少年犯演员成为了街头巷尾谈论的焦点。

电影《少年犯》造成的轰动效应,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料。它不仅在情感上深深触动了观众,更是在多个层面引发了实实在在的改变,其影响力渗透到社会肌理的深处。

最为直观和意想不到的一个影响,便是影片中少年们所穿的那身,囚服,白底蓝条,如同斑马线般的纹样。

在这部电影之前,全国各地监狱、劳改队的囚犯服装,并无统一制式,多是各地自行其是,颜色杂乱,常见的有灰、蓝、黑,样式老旧,更缺乏对不同监管人群,如成年犯与未成年犯的细致区分。

张导在拍摄时,为了追求极致的真实感,与美术指导多次走访少管所,最终参考了部分国际惯例和基于醒目、易识别、便于管理的考量,设计出了这款“斑马杠”囚服。

这身服装在大荧幕上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那一道道竖条纹,仿佛将少年们与自由世界隔绝开的栅栏,极具象征意义。

电影上映后,这身独特的囚服立刻成为了影片最醒目的视觉符号之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电影上映后不久,司法部和公安部下属的劳改管理部门竟悄然下发了一份内部指导文件。

文件中虽未明言参照《少年犯》电影,但其中关于“规范未成年人积压场所被服制式,需体现区别对待、便于识别与管理”的要求,以及随附的参考图样,与电影中的囚服惊人的相似。

仿佛一夜之间,这种白蓝相间的“斑马服”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少年犯管教所真正普及开来,并逐渐构化为一种标准配置。后来,这种样式的囚服更进一步影响到了成年人囚服的设计,只是颜色和细节略有调整。

无数后来涉及监狱题材的影视作品,也都无一例外的采用了这一样式,其源头正可追溯至这部电影《少年犯》。叶晨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的翅膀钉在不知不觉中,统一了全国监狱的“着装标准”。

当然,电影的影响远不止一套服装。它的成功,极大的鼓舞了文异界的创作方向。各大电影制片厂开始纷纷寻找类似具有深刻社会现实意义、能引发大众共鸣的小说题材进行改编,一股“现实主义改编风潮”悄然兴起。

之前还在观望的出版社也立刻行动起来,叶晨《少年犯》小说的单行本加急印刷,一上市便被抢购一空,“叶晨”这个名字在文学界的分量变得沉甸甸的。

然而,面对这巨大的声名,叶晨却保持了惊人的低调。除了出版社和文联组织的必要会议,他谢绝了几乎所有媒体的采访请求。

他的理由总是十分充分:要专心学习,要照顾家庭,要继续创作。于是,在公众和大多数读者眼中,“叶晨”依然是一个神秘的符号,一个才华横溢却深居简出的作家。

人们只知道他在黄原,却难以窥得其真实生活。这使得他的作品魅力之外,更增添了一层传奇色彩。

这份低调也影响了贺家,醋坊的生意因为女婿寄来的丰厚稿费得以顺利扩建,新添了几口大缸,也买了崭新的三轮车,常有林送货再也不用求人借驴车了。

生意越发红火,来往的客户中,偶尔也有消息灵通之辈,会压低声音好奇地向贺耀宗打听:

“贺老汉,听说您家女婿,就是那个写《少年犯》的大作家?”

贺耀宗通常只是憨厚地笑笑,用浓重的晋西北口音回道:

“娃们的事,咱老汉不清楚。您尝尝这新出的醋,味道咋样?”

他依旧固执地认为,女婿是文化人,干的是文化事,跟自己这酿醋的行当是两码事,不该拿来显摆,更不该借势吆喝。

贺秀莲和姐夫一家也秉承着这份朴实的观念,只是觉得自家的日子越过越有奔头,心里对叶晨充满了感激,对外却从不张扬……